木輪滾過地面,發出轆轆聲響。
我抬頭,看見謝淵坐在輪椅上,面容蒼白俊美,由丘山推著,緩緩而來。
我又驚又喜,謝淵居然又醒了?
只是……他怎么會朝這邊過來?
我不免忐忑,也不知道剛才對話,謝淵聽見了多少?
思忖之余,輪椅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停穩。
“王爺來得正好!”
周氏找回了說話的力氣,指著我向謝淵控訴說道,“你瞧瞧,這便是沈家的好女兒!這才過門幾天?見你昏迷不醒,就在背地里藏了個馬奴,大半夜跑過來行茍且之事!”
雖說沒做錯事,但我還是不安。
下意識地看向謝淵,光線微弱,只瞧見他削瘦利落的下頜微微地緊了緊。
“前些時日,她還跑來質問我,說遂川行刺王爺,可是遂川從小最敬重這個表兄,這事兒,王爺您是知道的!他怎么敢冒犯?是這沈氏,滿口謊言,騙走了我的通行腰牌!如此心機深重……”周氏瞇起了眼睛,擲地有聲,“只怕今日都是她全盤算計!她是一心來爭咱們靖王府家業的!”
我驚了,居然還能這樣賊喊捉賊!
不過說起來,前幾天薛遂川行刺謝淵這個說法,的確是我夸大其詞。
我心里沒底,瞄了一眼謝淵。
畢竟薛遂川是他的表弟,周氏更是他的舅母,他肯定會傾向于……
謝淵修長分明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敲了敲,不輕不重地開口吩咐:“拖下去。”
周氏驕傲地翹起了下巴,“聽見沒有?還不快把這個無恥蕩婦拖下去!”
謝淵身后魁梧守衛動身上前,卻并沒有如她想象那樣摁住我,反而是擒住了周氏的雙臂。
周氏愕然抬頭望向謝淵:“這……這是何意?”
謝淵神色平淡:“遂川是行刺了本王。”
周氏一怔,瞳孔放大,“什么?!”
謝淵又道:“今日王妃要來馬廄,本王早已知曉。”
周氏猛地一怔。
他竟然知道?!
丘山在后邊補充:“王妃動身之前就告訴了我,要來馬廄清點人員與馬匹。若是王妃真是來跟人私會,何必將此事告知我?”
周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咬咬牙,掙扎道:“可……可她的確是撇開了所有人,私底下與這馬奴湊在一起……”
我在這個時候嘆了口氣,無奈道:“原本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氏一聽,心中頓時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