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九霄仙宮”四字,洞內所有人的呼吸都微微一窒,眼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與一絲恐懼。
疤面大漢深吸一口氣,道:“道友實力高深,但我逆仙會如今已是過街老鼠,朝不保夕。若閣下是仙宮派來的探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想從我們口中套取情報,休想!”
他身后眾人也紛紛握緊了手中殘破的法器,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凌云能感受到他們那股發自靈魂的不屈與絕望,不似作偽。他心念微動,并未釋放化神威壓,而是引動了識海中混沌令的一絲氣息。
那并非力量壓迫,而是一種凌駕于諸天之上、仿佛能滌蕩一切污穢與壓迫的至高道韻,悄然彌漫開來。
感受到這股難以言喻、卻讓他們本能感到親近與敬畏的道韻,逆仙會眾人皆是一愣,眼中的敵意與警惕稍減,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茫然與驚疑。
“我并非仙宮之人。”凌云開口道,“恰恰相反,我與那九霄仙宮,亦有宿怨。”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疤面大漢死死盯著凌云的眼睛,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偽。良久,他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嘆了口氣,示意眾人收起武器。
“罷了……事到如今,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疤面大漢聲音沙啞,帶著無盡的疲憊與悲涼,“我名石鋒,曾是‘星羅宗’長老。百年前,九霄仙宮的‘巡天使’降臨此界,以雷霆手段收服或剿滅了所有不愿臣服的宗門,建立了所謂的‘仙宮秩序’。”
“他們宣稱此界乃仙宮下屬‘牧養之地’,所有修士皆是仙宮‘財產’,需定期上供資源,接受‘征召’,甚至……被挑選為‘仙奴’,送往未知之地,再無音訊!”
石鋒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我星羅宗不愿屈服,舉宗反抗,結果……全宗上下三萬弟子,除我與少數在外弟子僥幸逃脫,盡數被屠!宗主、太上長老……皆被抽魂煉魄,死狀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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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內其他逆仙會成員也紛紛低頭,面露悲戚,顯然都有著類似的慘痛經歷。
“仙宮在此界設立‘巡天殿’,由巡天使坐鎮,其下更有‘巡天衛’橫行無忌,順者昌,逆者亡!他們封鎖消息,篡改歷史,將此界化為牢籠!”石鋒握緊了僅剩的拳頭,骨節發白,“我逆仙會,便是由眾多像我們這樣,被仙宮毀了家園、殺了親人的修士組成!我們力量微薄,如同蚍蜉撼樹,但我們絕不屈服!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要反抗到底!”
凌云靜靜地聽著,眼神愈發冰冷。九霄仙宮的手段,與他前世所知如出一轍,霸道、冷酷,視眾生為芻狗。
“你們可知,仙宮為何要掌控此界?那些被征召的‘仙奴’,又被送往了何處?”凌云問道。
石鋒搖了搖頭:“仙宮目的,我等層次太低,無從得知。只隱約聽說,似乎與一場什么‘收割’有關。至于那些被帶走的同門……再也沒有回來過。”他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曾有化神前輩試圖探尋真相,潛入巡天殿,結果……魂燈瞬間熄滅!”
洞內氣氛更加壓抑。
凌云沉默片刻,又問道:“你們逆仙會,如今由誰領導?方才在城中,聽聞你們的首領是一位女子?”
提到首領,石鋒與其他逆仙會成員眼中頓時爆發出崇敬與希望的光芒。
“是我們的‘月魁’大人!”石鋒語氣帶著無比的尊敬,“月魁大人神通廣大,智計超群,是她將我們這些零散的抵抗力量凝聚起來!也是她多次帶領我們,從巡天衛的圍剿中死里逃生!只是……月魁大人為了掩護我們,引開了大部分追兵,如今下落不明,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