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柱那神乎其技的一炮,用最后一發土造迫擊炮彈端掉了敵人的重機槍陣地,大大緩解了前沿的壓力。敵人顯然被這精準(或者說幸運)的打擊嚇了一跳,攻勢為之一滯,給了警衛營寶貴的喘息時間。
陣地上暫時只剩下零星的槍聲和炮彈遠爆的悶響。李云龍難得地點了根皺巴巴的煙卷,美滋滋地吸了一口,拍著林烽的肩膀:“老林,你小子真是咱警衛營的福星!這腦子是咋長的?炮彈都能讓你給‘種’出來!”
林烽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丁偉就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營長,您先別急著樂。炮彈問題是暫時緩解了,可新的麻煩又來了。”
“啥麻煩?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李云龍渾不在意。
丁偉把手里的花名冊和物資清單遞過來:“炮彈是沒辦法的辦法,可咱們現在更普遍的問題是——槍!很多戰士反映,手里的家伙事兒出毛病了!卡殼、啞火、甚至炸膛的都有!”
他指著陣地:“連續高強度作戰,槍支損耗太大了。咱們的槍本來就來路雜,漢陽造、中正式、老套筒,,保養狀況不一。加上泥土沙塵、連續射擊,故障率越來越高。剛才統計,至少有二十多支步槍和兩挺輕機槍完全趴窩了,這還只是初步統計,實際可能更多。”
李云龍一聽,煙也不抽了,眉頭擰成了疙瘩:“他娘的!真是按下葫蘆浮起瓢!沒炮彈愁,有炮彈了槍又鬧脾氣!這破槍關鍵時刻卡殼,不是要人命嗎?!”
孔捷也面色凝重:“是啊,老李。槍是戰士的第二條命。槍出了問題,光有子彈也白搭,總不能讓戰士們拎著燒火棍去跟敵人拼刺刀吧?”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烽身上,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老林,看你的了!
林烽此刻正蹲在地上,檢查一支戰士剛送過來的、槍機卡死的漢陽造。他頭也沒抬,說道:“這個問題我注意到了。槍支損耗是必然的,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指望后方補給修械所不現實,遠水解不了近渴。”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油泥,目光掃過眾人:“咱們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自己修?咋修?咱們又沒工具,也沒老師傅啊!”一個排長插嘴道。
“工具,我們有簡單的。”林烽指了指身后一直背著的那個沉甸甸的帆布包,還有小張身上掛著的幾個小皮囊,“鉗子、銼刀、沖子、通條、備用彈簧和撞針,還有一些潤滑油,我都帶著點兒。老師傅嘛……”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小張,又看向剛從外面搜集空彈殼回來的劉二,“咱們這兒不就有三個嗎?我、小張、再加上劉二,他以前在鐵匠鋪打過下手,手巧得很。”
劉二突然被點名,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林科長,俺……俺就會點打鐵的笨活兒,修槍這精細活……”
“夠了!”林烽一擺手,“很多故障并不復雜,無非是撞針斷了、彈簧疲軟了、導氣孔堵了、或者進了沙土卡住了機匣。不需要大拆大修,很多時候就是清理、更換小零件、調整一下。咱們就在這戰壕里,搞個‘移動修械點’!”
“移動修械點?”李云龍眼睛亮了,“這名字聽著就帶勁!咋搞?”
林烽快速布置道:“營長,麻煩你通知下去,讓各連排統計故障槍支,集中送到營指揮部旁邊那個防炮洞。那里相對安全些,也寬敞點。小張,劉二,把咱們的家伙事都拿出來擺好。老周,麻煩你再支援點擦槍布和能用的機油。”
“沒問題!”老周拍著胸脯,“擦槍布管夠,機油俺想想辦法,繳獲的鬼子油壺里應該還能刮出點底子!”
命令一下,整個警衛營立刻動了起來。很快,防炮洞就被簡單改造了一下,一塊相對平整的石頭當工作臺,旁邊鋪開一塊油布,上面擺開了林烽那套“迷你修械工具”。小張心細,負責登記和初步檢查;劉二力氣大,手穩,負責拆卸和安裝需要蠻力的部分;林烽則負責最核心的故障判斷、精細調整和更換關鍵小零件。
第一個被送來的是一支打不響的“老套筒”。它的主人是個年輕的小戰士,臉上還帶著硝煙和焦急:“林科長,您快給看看,這老伙計關鍵時刻掉鏈子,差點害了俺!”
林烽接過來,拉動槍栓,紋絲不動。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又放在耳邊輕輕晃了晃。“問題不大,八成是子彈底火太硬,或者撞針有點磨損,沒打響,退殼時又沒完全抽出來,卡住了。”林烽一邊說,一邊拿起一個小沖子和小錘。“小張,固定住槍身。劉二,用那根粗通條從槍口輕輕捅一下彈殼底部。”劉二照做,林烽則用沖子頂住卡住的彈殼邊緣,用小錘極其精準地輕輕一敲。“咔噠”一聲輕響,一顆變形了的銅彈殼跳了出來。“看,就這個。”林烽撿起彈殼給那小戰士看,“底火上有個淺印,沒打響。清理一下槍膛,換個備用撞針試試。”小張立刻拿起通條纏上布條,蘸了點寶貴的機油,伸進槍管快速清理了幾下。林烽則熟練地卸下槍栓,更換了一根新的撞針(這些備用小零件很多是從徹底報廢的槍上拆下來的)。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好了,試試。”林烽把槍遞回去。小戰士難以置信地接過,拉動槍栓,順暢無比!他激動地差點跳起來:“太好了!謝謝林科長!謝謝張哥、劉哥!”“省著點用,找機會多繳獲好槍!”林烽笑著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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