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子西頭的老水井旁,氣氛有些凝重。水源被投毒的消息像一層陰霾,籠罩在剛剛經(jīng)歷了兩場勝仗、隊伍壯大的喜悅之上。
“媽的!白狗子真不是東西!打不過就玩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李云龍氣得朝井口啐了一口,仿佛這樣就能把里面的毒藥吐干凈。
孔捷看著井里幽幽的井水,撓著頭發(fā)愁:“連長,這咋整?八十多號人等著喝水呢,南邊那山溪俺剛才去瞅了眼,水細(xì)得跟尿坑似的,還不夠咱們這些人潤喉嚨的!”
丁偉比較冷靜,建議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立刻派人去南邊山溪,嚴(yán)格控制取水,優(yōu)先保障傷員和飲水困難同志。同時,對井水進行標(biāo)記,嚴(yán)禁飲用。我們可能需要盡快尋找新的、可靠的水源或者盡快離開這個區(qū)域?!?/p>
林烽點了點頭,補充道:“丁排長說得對。另外,那些俘虜或許知道更多附近的水源信息,可以再詳細(xì)審問一下。還有,我們剛才兩場戰(zhàn)斗下來,繳獲了不少物資和武器,是不是先徹底清點一下?看看有沒有我們現(xiàn)在能用的,或者……以后能用的?!彼匾庠凇耙院蟆眱蓚€字上加重了語氣,目光瞟向那幾位技術(shù)骨干。
李云龍一拍腦袋:“對對對!光顧著生氣,差點忘了正事!老丁,帶人去審俘虜,問問水源的事兒!孔捷,帶人把繳獲的東西全都?xì)w攏起來,仔細(xì)清點!一粒子彈都不能放過!林顧問,老王,老周,劉師傅,你們幾個懂行的,也幫著看看,哪些破爛……呃,哪些寶貝咱們能用得上!”
命令下達(dá),隊伍立刻分頭行動。丁偉帶著人去審訊俘虜;孔捷興沖沖地帶著一群戰(zhàn)士去搬運和清點戰(zhàn)利品;林烽則和三位老師傅以及王鐵根、周老栓聚在一起,期待著能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大部分的繳獲都是步槍、子彈、手榴彈和軍糧被服,雖然寶貴,但不算稀奇。李云龍看著堆起來的物資,樂呵呵地盤點著:“嗯,不錯不錯,這下咱們一連可真是鳥槍換炮……呃,至少是鳥槍多了好幾條!”
就在這時,牛大力那甕聲甕氣的聲音帶著無比的興奮從一堆雜物后面?zhèn)鱽恚骸斑B長!連長!快來看!俺發(fā)現(xiàn)了個大家伙!”
大家伙?眾人好奇地圍了過去。
只見牛大力和幾個戰(zhàn)士費力地從一堆破損的箱子和雜物下面,拖出了一挺沉重的、沾滿泥污的鐵家伙!它比捷克式輕機槍更大、更重,有一個三角支架和粗長的槍管,雖然槍管似乎有些彎曲變形,但那標(biāo)志性的外形還是讓人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這……這是……”李云龍眼睛瞪得溜圓,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這是民二四式重機槍?!他娘的!真是重機槍?!”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重機槍??!這可是陣地戰(zhàn)的絕對火力核心!對于一支連步槍都配不齊的隊伍來說,這簡直是戰(zhàn)略級武器!
“哈哈哈!老天爺開眼?。±献右灿兄貦C槍了!”李云龍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撲上去撫摸著那冰冷的槍身,如同撫摸情人的臉龐(雖然他可能沒摸過),“寶貝!真是大寶貝??!牛大力!好樣的!回頭老子賞你……賞你半斤地瓜燒!”
牛大力嘿嘿傻笑,比自己得了寶貝還高興。
但很快,眾人的興奮就被潑了一盆冷水。劉師傅上前仔細(xì)檢查了一下,尤其是那根明顯彎曲的槍管,推了推眼鏡,遺憾地?fù)u搖頭:“不行啊,連長,林顧問。這槍管彎了,撞針好像也有問題,根本打不響。而且這大家伙死沉,沒有騾馬,光靠人扛,太吃力了。我看……像個鐵疙瘩廢品?!?/p>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李云龍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甘心地扳動了一下槍機,果然紋絲不動?!皨尩摹諝g喜一場……真是中看不中用的破爛……”他悻悻地罵了一句,剛才的興奮勁頭一掃而空。
“等等!”林烽卻蹲下身,仔細(xì)查看了起來,眼神依舊發(fā)亮,“連長,別急著下結(jié)論。槍管彎了可以嘗試校直,撞針壞了可以想辦法重做或者更換。機器這東西,只要核心結(jié)構(gòu)沒散,就有修復(fù)的可能。這可是重機槍啊!就算現(xiàn)在用不了,扛著走,也是個希望!萬一以后咱們找到條件修好了呢?”
他的話再次點燃了大家的希望。王鐵根湊過來,摸了摸那粗大的槍管,咂咂嘴:“嗯,是夠硬實的!校直得費老大勁,但也不是完全沒法子……”周老栓也點頭:“拆開看看,說不定里面好些零件還能用呢?”孫技工更是直接開始研究那復(fù)雜的閉鎖機構(gòu),眼神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