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那飽含痛苦與狂暴的咆哮如同受傷兇獸的瀕死怒吼,穿透狹窄通道,狠狠撞入小山谷內!緊接著是沉重的撞擊聲和巖石碎裂的悶響,整個山壁都仿佛在震動!
“鐵牛!”林玄臉色驟變,再也顧不得細究藥性,猛地轉身就要沖向通道!
“藥…火種!”秦越人嘶啞卻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左手死死撐住巖壁,目光銳利如刀,“…遲則…生變!取花蕊…本源!快!”
林玄腳步猛地頓住!秦越人說得對!鐵牛體內的沖突已經徹底爆發,現在沖出去也無濟于事!唯有盡快配好那“五行相濟”的藥引,才有希望救他!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閃電般撲到那株赤陽花前!灼熱的火屬氣息撲面而來,花瓣如同燃燒的烙鐵!林玄不敢遲疑,手中那根墨黑的金針在他意念催動下,針尖一點微弱的鋒芒艱難亮起!他手腕一抖,針尖如同靈蛇吐信,精準無比地刺入赤陽花那金紅跳動的花蕊中心!
“嗤…”
一聲極其細微的輕響!金針刺入的剎那,一股精純到極致、灼熱霸道的金紅色火屬本源之力,如同被馴服的精靈,瞬間被金針的鋒芒吸附、拘束在針尖一點!那點金紅光芒在墨黑的針尖上跳動,散發出驚人的熱力,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
“水月草汁!戊土芝粉!”秦越人急促的喘息聲如同催命的鼓點。
阿芷早已將手中那幾片水潤晶瑩的水月草葉片用力揉搓擠壓,淡藍色、帶著清涼氣息的汁液滴落在一塊相對平整的石片上。林玄另一只手則迅速從那株厚實的戊土芝上刮下少許土黃色的粉末,與水月草汁混合在一起!
“凝火于針!調和!”秦越人厲喝,每一個字都耗盡力氣。
林玄眼神一凝!意念高度集中!他小心翼翼地將金針針尖那一點跳躍的金紅火種,緩緩靠近石片上混合著水月草汁與戊土芝粉的粘稠藥泥。
“滋啦…”
如同燒紅的鐵塊落入水中!金紅火種接觸藥泥的瞬間,發出劇烈的聲響!灼熱與清涼、霸烈與厚重、狂暴與沉凝,三種截然不同的屬性力量猛烈碰撞!藥泥劇烈翻騰,冒出絲絲白氣!
林玄全神貫注,意念死死控制著針尖的火種,同時催動識海玉簡中關于“調和陰陽”、“五行流轉”的感悟,引導著水月草的涼潤之力和戊土芝的厚土之氣,如同溫柔的鎖鏈,小心翼翼地包裹、滲透、調和著那一點狂暴的火種!
漸漸地,翻騰的藥泥平息下來。原本淡藍色的水月草汁混合了土黃粉末,變成了一種奇異的、帶著溫潤光澤的淺褐色泥膏。而那一點金紅火種,并未熄滅,反而如同被馴服的火焰精靈,內斂而穩定地懸浮在泥膏的中心,散發出一種奇異的、溫和而蓬勃的熱力!三種屬性的力量在泥膏中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成了!”林玄心中一喜,這調和后的藥膏,既有水之潤澤、土之承載,又蘊含著一絲精純可控的火之引子!
“入…入他…膻中…氣海…沖突節點!”秦越人急促道,臉色因強行指點而更加灰敗,“…以針…引藥…破關!快!”話音未落,他身體一晃,幾乎站立不住,只能死死倚著巖壁。
林玄不敢有絲毫耽擱!一手托起那團散發著奇異溫潤光澤的淺褐色藥膏,一手緊握金針,如同離弦之箭,猛地沖入狹窄的通道!
通道內,彌漫著濃烈的硫磺血腥味和狂暴的能量亂流!林玄心急如焚,手腳并用地向外爬去!
沖出通道口,回到石室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林玄倒吸一口冷氣!
鐵牛已經完全陷入狂暴!他背靠的巖壁被撞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碎石簌簌落下。斷裂的右臂藤蔓夾板早已崩碎,斷骨茬口刺破皮肉,鮮血淋漓!而他的胸口,那個被巨蟾蹬中的凹痕處,皮膚徹底撕裂開來,一股粘稠的、混雜著暗紅兇煞光芒與墨綠蟾毒的黑紅能量如同失控的巖漿,正瘋狂地向外噴涌、翻騰!每一次噴涌,都帶出大片的血沫和焦黑的皮肉碎屑!
他燃燒的右眼已經完全被翻涌的灰翳和暴戾的幽冥鬼火占據,瞳孔深處只剩下毀滅的瘋狂!喉嚨里發出非人的嘶吼,僅存的左臂瘋狂地捶打著地面和巖壁,每一次捶打都帶起沉悶的巨響和飛濺的石屑!整個人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兇煞與混亂!
“鐵牛!撐住!”林玄目眥欲裂,怒吼一聲,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狂暴狀態下的鐵牛感知到活物靠近,猛地轉頭,燃燒的右眼鎖定了林玄,口中發出威脅的低吼,僅存的左臂帶著撕裂空氣的惡風,狠狠朝著林玄當頭砸下!這一擊若是砸實,足以將巖石拍碎!
“滾開!”林玄怒吼,生死關頭潛力爆發!他猛地矮身,險之又險地避開那足以開碑裂石的一拳!拳風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刮得臉頰生疼!同時,他左手閃電般探出,將那團溫潤的淺褐色藥膏狠狠拍在鐵牛胸口那能量噴涌的撕裂傷口上!
“噗!”
藥膏接觸傷口和噴涌能量的剎那,如同滾油潑雪!水月草的涼潤清毒之力、戊土芝的厚土鎮壓之力瞬間爆發,與傷口處那狂暴的黑紅能量劇烈沖突!
“嗷——!!!”鐵牛發出更加痛苦的咆哮,身體劇烈抽搐!傷口噴涌的能量似乎被強行壓制了一瞬!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