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默把手機塞進外套口袋,順手拉了下衣領遮住半截脖子。早晨的風還有點涼,但他走得挺輕快。手里拎著的早餐盒還溫著,是他今早特意早起做的紅燒肉,醬汁封得嚴實,一點沒漏。
咖啡館在街角,玻璃門推開時響了聲清脆的鈴。他一眼就看見何晴坐在靠里的位置,正低頭看平板,頭發挽成一個松松的髻,耳墜晃了一下。她抬頭見是他,笑了下,把平板往旁邊挪了挪,騰出地方。
“來了?”她問。
“嗯。”他走過去,把盒子放在桌上,“你說要的。”
她打開蓋子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你還真做了?”
“說好了第一頓我做,總不能耍賴。”他坐下,脫了外套搭在椅背,“趁熱吃,涼了腥。”
她拿筷子夾了一塊,吹了口氣,咬下去時眉梢輕輕一跳。“肥瘦剛好,燉得也夠火候。”她說,“比我上次在節目后臺偷吃的那盒還香。”
“那次你吃得滿嘴油,導演都看愣了。”
“可不,我還以為你會罵我蹭飯。”
“你都吃了,我能說啥?頂多下次少做點,讓你搶不到。”
兩人笑起來,氣氛像是早春的天氣,不冷也不熱,剛剛好。
她擦了擦嘴,把盒子推到一邊,重新翻開平板。“說正事。”她說,“我把咱們那個雙人環節細化了一下,你看要不要調整。”
他湊過去看。屏幕上是幾頁流程圖,標注清楚每個環節的時間、任務類型和風險點。有個叫“盲盒廚房”的設計,要求兩人蒙眼完成指定菜品,只靠語言溝通;還有一個“壓力問答”,邊炒菜邊回答隨機問題,答錯就得往鍋里加整勺辣椒面。
“這個太狠了吧。”他皺眉,“辣醬就算了,辣椒面嗆嗓子。”
“但效果炸。”她手指點著屏幕,“你想,鏡頭拍你被嗆得咳嗽,我還在旁邊笑,觀眾肯定覺得真實有趣。”
“我是來做菜的,不是來演小品的。”
“可現在大家就想看真實的反應。”她轉頭看他,“你越較真,反而越有看點。關鍵是——”她頓了頓,“我相信你能控住節奏,不會真翻車。”
這話讓他停了兩秒。他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眼神很穩,沒有那種浮在表面的熱情。
“所以你是真想好好做這期節目?”
“不然呢?”她反問,“你以為我找你是圖熱鬧?”
“之前也沒見你主動約誰合作。”
“以前沒遇到合適的人。”她笑了笑,“而且,我覺得咱們配合起來,應該能出點不一樣的東西。”
他沒接話,低頭喝了口她點的美式。咖啡有點苦,但還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