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默把手機從包里掏出來的時候,屏幕已經亮了。一連串提示音像是約好了一樣擠著往外冒,紅點堆得幾乎蓋住了圖標。他皺了皺眉,剛錄完節目,腦子還卡在最后一段問答的節奏里,冷不丁被這陣仗震得有點懵。
他點開社交軟件,頭像右上角的數字跳到了“98萬+”。
“什么情況?”他低聲嘟囔了一句,手指滑動,評論區炸出來的第一條就是個視頻標題:《他一個眼神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點進去,畫面是他們即興表演那段。沒有臺詞,只有動作和眼神來回牽著走。鏡頭切得特別準,正好卡在他伸手接住她停頓的那個瞬間,背景音樂壓得很低,只剩呼吸聲似的安靜。
播放量寫著“1276萬”。
他愣了一下,往下翻,彈幕一層疊一層。
“這段我要看一百遍。”
“不是演技,是靈魂共振。”
“你們懂嗎?這種默契根本練不出來,要么天生,要么愛過。”
他看到這兒差點把手機捏歪了,趕緊往上劃,生怕再冒出更離譜的解讀。結果又刷到一條轉發破十萬的微博:“建議查查陳宇默,是不是以前學過讀心術。”
他忍不住笑出聲,靠在椅背上把手機舉高了些,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這才過去幾個小時,怎么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再打開私信,直接卡了一下才加載出來。最新一條寫著:“哥哥你是我的光。”前一條是:“求簽名照,我可以拿我媽做的臘腸換。”還有人發了個表情包,是他皺眉看監視器的畫面,配字是“我在乎的從來不是輸贏”。
他關掉私信,轉去自己主頁。三年前發的第一條動態底下,居然有人回復:“原來你早就這么穩了,只是我們沒看見。”
這條下面跟了三千多條評論,清一色都是“考古成功”。
他忽然覺得喉嚨有點干,起身倒了杯水,回來時又順手點開了熱搜榜。
#陳宇默何晴默契拉滿#掛在第三位。
#誰說綜藝沒有真感情#排第五。
還有一個詞條是#專業兩個字有多重#,點進去發現講的是他在王均事件里的應對——有人剪了全程時間線,標注每一分鐘他做了什么:忍痛、觀察、取證、反擊。
“這不是綜藝,是職場教科書。”
“他沒罵人,也沒哭訴,就把場子給救回來了。”
“有些人進圈是為了紅,他進圈是為了證明這事還能好好做。”
陳宇默看著這些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他記得那天疼得厲害,腦子里只想著不能倒,不然整個流程就得亂。可現在這些人,把他那一刻的選擇翻來覆去地看,像是能從中摳出點什么意義來。
他放下杯子,重新坐回沙發上,打開拍攝花絮區。官方剛上傳了一段未剪輯片段,標題叫《后臺十分鐘》。畫面里是他和何晴準備上臺前站在一起商量細節,鏡頭掃過兩人的側臉,她說話時手比劃了一下,他立刻點頭,接著就說了句什么,把她逗笑了。
視頻只有三十七秒,評論卻快二十萬了。
“她說‘你會不會搶戲’,他說‘你一個眼神我就知道怎么接’——我耳朵懷孕了。”
“重點是你倆站一塊兒真的不說話都帶戲。”
“別演了,直接官宣吧。”
他搖搖頭,把視頻關了。正準備退出,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推送通知:【直播在線人數突破八百萬】。
他點進去,是個粉絲自發組織的“守夜直播間”,主題是“等陳宇默發第一條回應”。畫面里一堆人在刷禮物,聊天框滾得飛快。
“他已經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