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往邊上挪挪!這老槐樹下的地兒,我手作攤先占了!”
劉梅拽著孫剃頭匠的藍(lán)布棚子,棚子晃得跟醉漢似的,竹竿“嘎吱”響。孫剃頭匠死死按住棚角,剃刀在手里轉(zhuǎn)了個圈,寒光一閃:“憑啥你占?我這剃頭攤擱這兒三年了,老主顧都認(rèn)地兒,挪了生意咋辦?”
張大爺抱著竹編曬匾湊過來,蘿卜干在匾里晃得跟蹦迪似的:“都別搶!我菜干曬這兒,又香又顯眼,游客買著方便,還能給咱院兒添味兒!”
老槐樹下頓時亂成一鍋粥。劉梅的剪紙、泥塑堆在地上,跟小山似的;孫剃頭匠的剃頭椅、工具箱擺得整整齊齊,占了半塊空地;張大爺?shù)臅褙覄偡畔拢捅粍⒚诽吡藗€角,蘿卜干撒了幾粒。
“你踢我曬匾干啥?”張大爺氣得胡子翹,拐杖戳得地面“當(dāng)當(dāng)”響。
“誰讓你擋我道了!”劉梅脖子一梗,“我手作要靠游客賺錢,你菜干值幾個錢?”
“你這話說得忒不地道!”孫剃頭匠幫腔,“張大爺菜干是咱院兒特色,比你那剪紙招人稀罕!”
鄰居們圍過來勸,李嬸說:“劉梅,你手作攤挪去胡同口也行啊,那兒游客更多!”
“不行!胡同口太陽曬,我剪紙會掉色!”劉梅一口回絕。
王奶奶幫張大爺撿蘿卜干:“孫師傅,你剃頭攤挪去公共院兒邊上,也涼快!”
“公共院兒邊上沒樹蔭,老主顧坐著熱得慌!”孫剃頭匠也不松口。
曉星剛幫趙大夫把秘方抄完,聽見吵聲跑過來。老槐樹的葉子耷拉著,像勸架勸累了似的,樹蔭下三個人臉紅脖子粗,跟三只斗架的公雞。
“仨大爺大媽別吵了!”曉星擠到中間,指著老槐樹,“這樹是咱院兒的寶貝,樹蔭得大家共享,總不能因為搶地兒傷了和氣!”
“共享?咋共享?”劉梅急得直跺腳,“我要擺手作,他要剃頭,張大爺要曬菜干,總不能疊著來吧?”
曉星眼睛一亮,跟點亮了燈籠似的:“還真能!咱搞個環(huán)形攤位——老槐樹當(dāng)中心,外圈分三塊,你手作攤占一塊,孫師傅剃頭攤占一塊,張大爺曬菜干占一塊,中間留著游客走動、拍照,既不耽誤各自的事,還能形成打卡點!”
“這主意妙!”陳陽立馬接話,“我去找繩子和木牌,給三塊地兒劃圈,寫上名字,誰也不搶誰的!”
張大爺摸著下巴:“環(huán)形?我菜干曬外圈,能曬著太陽不?”
“能!”曉星笑著說,“外圈剛好能曬到上午的太陽,下午樹蔭遮著,菜干曬得均勻,還不怕曬壞!”
孫剃頭匠也點頭:“我剃頭攤擱外圈,游客路過就能看見,生意指定差不了!”
劉梅撇撇嘴:“行吧!只要不耽誤我賺錢,咋擺都行!”
說干就干,陳陽找來了紅繩子和木牌,鄭小宇幫忙寫牌子——“劉梅手作攤”“孫記剃頭鋪”“張大爺菜干”,字體紅彤彤的,跟小燈籠似的。鄰居們有的拉繩子,有的挪東西,老槐樹的枝條晃了晃,像在看熱鬧,葉子沙沙響,像在加油。
劉梅也搶著幫忙,想把自己的泥塑擺得靠前點,剛彎腰,腳底下一滑,“哎喲”一聲摔在地上,手里的泥塑掉了倆,卻從草席底下摸出個硬邦邦的東西——是個銹跡斑斑的貨郎鼓,鼓身刻著“吉祥院”三個字,鼓槌上的紅綢子都褪成粉的了,跟老樹皮似的。
“這啥玩意兒?”劉梅舉著貨郎鼓,使勁敲了敲,“咚咚”響,跟喊冤似的。
張大爺湊過來一看,眼睛亮了:“這是幾十年前胡同貨郎用的!我小時候還跟著貨郎買糖吃呢,沒想到藏在這兒!”
孫剃頭匠也點頭:“這可是老物件!能當(dāng)咱市集的招牌,敲起來游客都能聽見!”
劉梅剛要把貨郎鼓揣兜里,腳底下又一滑,這次沒摔著,卻踢到了個小紙包——是張皺巴巴的“社區(qū)特色市集獎”申請表,上面寫著“表彰有老北京特色的市集,獎金1000塊”,不知道是誰掉在這兒的。
“1000塊!”劉梅舉著申請表,嗓子喊得跟敲鑼似的,“我摔兩跤還摔出獎金了!這環(huán)形攤位是我的幸運圈!”
眾人圍過來看,陳陽拿起申請表:“這獎咱院兒指定能中!環(huán)形攤位+老貨郎鼓,既有特色又有老味兒,社區(qū)指定喜歡!”
趙大夫也湊過來:“我再添點東西!把我的藥罐、秘方復(fù)印件擺上,搞個‘老北京養(yǎng)生角’,更有特色!”
萌萌笑著說:“我把爆肚攤也挪過來,湊個‘老北京美食角’,游客又能吃又能玩又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