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公共院兒的石桌被撞得晃了晃。李嬸端著的搪瓷盆差點飛出去,剛煮好的綠豆湯灑了半盆。
“能不能看著點!”李嬸叉腰,對著穿花襯衫的游客喊,“這院兒是住人的,不是你們拍照的游樂場!”
花襯衫游客舉著相機,滿不在乎:“來都來了,拍兩張怎么了?你們這四合院不就是給人參觀的嗎?”
“你這叫參觀?”王奶奶從屋里出來,手里還攥著沒織完的毛衣,“昨天踩壞我家花盆,今天撞灑李嬸的湯,再這樣下去,咱院兒沒法住了!”
游客越來越多,有的趴在窗臺上拍老家具,有的圍著張大爺的剪紙攤起哄要“免費送”,還有的在公共廚房門口抽煙,煙蒂扔了一地。
“別擠!剪紙五塊一張,不買別擋道!”張大爺護著剪紙,剪子在手里攥得發白,“曉星呢?再不來,我這攤子要被掀了!”
“來了來了!”曉星抱著個筆記本跑進來,陳陽跟在后面,手里還拿著社區剛給的《游客管理須知》。
“怎么回事?”曉星剛站穩,就被個戴墨鏡的游客撞了個趔趄,筆記本掉在地上,紙頁散了一地。
陳陽趕緊扶她,又彎腰撿筆記本:“社區剛接到三起投訴,都是咱院兒的鄰居——應大媽說游客翻她晾的衣服,孫剃頭匠的剃刀被人碰掉,差點劃到手。”
“這哪是參觀,這是拆院兒啊!”萌萌扎著圍裙跑過來,手里還拿著剛擦完的爆肚碗,“我那攤前堵滿了人,都要拍我做爆肚,油濺到好幾個游客身上,還反過來怪我!”
劉梅突然從人群里鉆出來,頭發亂得像雞窩,手里攥著個被扯破的布袋子:“可算找到你們了!我剛幫趙大夫看藥箱,游客非要翻,說里面有‘老北京秘方’,把藥包都弄散了!”
“趙大夫呢?”曉星急了。
“在屋里收拾藥呢,氣得手都抖!”劉梅往屋里指,“我想攔著,結果被游客推了個趔趄,布袋子也被扯破了——對了,我這袋子里還有剛從社區領的‘文明參觀倡議書’,全撒了!”
曉星撿起張倡議書,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咱搞個‘參觀時間表’!”
“時間表?管用嗎?”鄭小宇推了推眼鏡,手里還拿著剛畫到一半的胡同導覽圖,“我昨天在網上看,別的胡同也搞過,游客根本不按時間來。”
“咱的時間表不一樣!”曉星翻開筆記本,筆在紙上飛快地畫,“分時段開放——上午9點到11點,開放公共院兒和剪紙攤;下午2點到4點,開放手作體驗區;晚上不開放,給鄰居留休息時間。而且,按時間表來的游客,能換手作優惠券!”
“優惠券?哪來的錢搞這個?”劉梅湊過來,眼睛瞪得溜圓。
曉星從筆記本里抽出張紙,是昨天幫超市整理貨架時,老板送的“滿20減5”手作優惠券,足足有五十張:“這不就有了!憑時間表參觀記錄,就能領一張,下次來買手作直接用!”
“這主意好!”陳陽拍了下手,“我再把社區的《游客管理須知》貼在門口,誰不遵守,就不讓進!”
“我來寫時間表!”鄭小宇掏出筆,導覽圖暫時不管了,“我畫得好看點,游客說不定還會收藏!”
“我去喊趙大夫和孫剃頭匠!”萌萌轉身就跑,“讓他們也來幫著維持秩序!”
大家剛忙起來,就聽“哎喲”一聲——劉梅想幫著搬石桌當“時間表展示臺”,結果腳一滑,整個人摔在石桌上,懷里的倡議書撒了一地。
“你咋總摔跤!”李嬸伸手拉她,卻看見劉梅身下壓著張紙,是張“文明參觀積分卡”,上面還印著“積分滿100換免費剪紙”的字樣。
“這啥?”劉梅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拿起積分卡,“我剛才從社區領倡議書的時候,好像夾在里面的,忘了拿出來!”
“積分卡!”曉星眼睛更亮了,“游客按時間表參觀,每次能積20分;不亂扔垃圾、不碰私人東西,再積30分;要是幫著鄰居做點小事,直接積50分!積分滿100,就能換張大爺的免費剪紙,或者我的手作體驗券!”
“這招絕了!”張大爺笑得合不攏嘴,“這樣一來,游客不僅會守規矩,還能幫咱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