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拆遷隊的推土機碾過胡同石板路,像頭笨重的鐵獸,震得四合院的老槐樹葉子簌簌掉。
“住手!誰敢動這墻,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張大爺拄著拐杖擋在老墻前,白發被風吹得亂顫,拐杖戳得地面咚咚響。老墻是四合院的影壁墻,青磚斑駁,爬滿綠苔,像位滿臉皺紋的老人,守了幾十年院門。
拆遷隊王隊長舉著圖紙,嗓門像擴音器:“張大爺,這是街道辦批的改造方案,這堵墻占了消防通道,必須拆!”
“拆?”劉梅抱著布包從屋里沖出來,頭發亂得像雞窩,“這墻拆了,咱院兒的風水就破了!我還指望靠這墻擋擋煞氣,多賺點參觀費呢!”
曉星剛幫萌萌搬完爆肚攤的桌子,聽見動靜立馬跑過來。老墻下,鄰居們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有人急得直跺腳,有人偷偷抹眼淚。
“王隊長,這墻不能拆!”曉星擠到前面,聲音清亮,“這是咱四合院的老物件,拆了就沒那味兒了!”
陳陽攥著改造方案,額角冒冷汗,急得聲音發顫:“我跟街道辦申請過保留,可方案已經批下來了,說這墻不符合消防規范,必須拆!”
“不符合規范?”趙大夫背著藥箱趕來,手指撫過墻上的磚縫,“這墻是1950年建院時砌的,當年消防檢查都過了,現在憑啥說拆就拆?”
“時代不一樣了!”王隊長擺手,“下周就動工,你們趕緊清東西!”
“不能清!”張大爺急得拐杖都快戳斷,“這墻里藏著咱院兒的根,拆了,四合院就散了!”
劉梅眼珠一轉,湊到王隊長身邊,笑得像只偷腥的貓:“王隊長,您通融通融,我給您拿點咱院兒的剪紙,不值錢,您別嫌棄……”
“少來這套!”王隊長躲開她的手,“規矩就是規矩,誰來都不好使!”
劉梅討了個沒趣,悻悻地退回來,嘴里嘟囔:“真是油鹽不進,等我找機會給你使點絆子!”
曉星盯著老墻,眉頭擰成疙瘩。陽光照在磚墻上,青磚的紋路像老人的皺紋,她突然想起張大爺說過,建院時這墻下埋過東西,可具體是什么,張大爺記不清了。
“有了!”曉星眼睛一亮,像點亮了一盞燈,“這墻可能是歷史建筑的一部分,只要找到證明,就能保住它!”
“證明?去哪找?”陳陽急得直搓手,“街道辦只給一周時間,找不到就得拆!”
“挖!”張大爺一咬牙,“當年建墻時,我親眼看見施工隊埋了塊石碑,說不定就在墻根下!”
“挖?我來我來!”劉梅搶著拎起墻角的鐵鍬,心里打著小算盤,“要是挖出寶貝,我先拿一半!”
她揮著鐵鍬往墻根下挖,動作毛手毛腳,鐵鍬“哐當”撞到石頭,震得她齜牙咧嘴。
“你慢點!別把墻挖塌了!”萌萌站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
劉梅不服氣,更使勁地挖,泥土飛濺,濺了她一身,像只泥猴。挖了沒幾下,她腳一滑,“哎喲”一聲,整個人摔進坑里,鐵鍬脫手飛出去,正好砸在墻根的磚上。
“轟隆——”
幾塊青磚掉下來,露出個黑漆漆的洞口。劉梅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泥,罵罵咧咧:“晦氣!這破坑差點把我摔散架!”
正說著,她眼睛突然瞪得溜圓,指著洞口:“這啥?金燦燦的!”
眾人圍過去,只見洞口里露出塊石碑的一角,上面刻著模糊的字跡,沾著泥土,卻透著古樸的氣息。
“快挖出來!”陳陽激動得聲音都變調,趕緊蹲下身幫忙。
曉星、張大爺、趙大夫也一起動手,泥土一點點被挖開,石碑漸漸露出全貌。石碑約莫半人高,刻著“吉祥院奠基碑一九五零年立”,字跡蒼勁有力,像位沉默的老人,訴說著四合院的歷史。
“是奠基碑!”張大爺激動得手抖,“有了這碑,就能證明咱院兒的歷史,這墻不能拆了!”
劉梅湊過來,伸手想摸石碑,嘴里嘟囔:“這碑是不是金的?能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