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順澡堂的木門剛推開,就聽見里面“哐當(dāng)”一聲——劉梅踩著梯子貼瓷磚,腳一滑,手里的瓷磚“啪”地拍在墻面上,歪得能當(dāng)滑梯。王富貴舉著剛買的玻璃展示柜圖紙,急得直跺腳:“劉梅!您這瓷磚貼得,游客還以為咱展示區(qū)是‘抽象藝術(shù)展’呢!”
“王老板,您別著急啊!”劉梅從梯子上下來,鞋底還沾著塊水泥,“我這不是沒貼過嘛,再說曉星還沒來,她一來準(zhǔn)能有辦法!”話音剛落,就聽見胡同口傳來曉星的笑聲,她騎著二八大杠,車筐里放著鄭小宇幫忙設(shè)計的展示區(qū)海報,后面還跟著拎著工具箱的李建國。
“喲,這么熱鬧!”曉星停下車,看見墻上歪歪扭扭的瓷磚,忍不住笑了,“梅姐,您這瓷磚是按‘八卦陣’貼的吧?怪不得看著眼熟!”
劉梅臉一紅,趕緊拽掉鞋底的水泥:“還不是這瓷磚太滑!曉星,你快幫我看看,咋貼才能正?”曉星走過去,伸手碰了碰瓷磚,剛一用力,瓷磚“咔嗒”一聲就歸位了,旁邊還掉出個小紙團——是瓷磚廠家塞的“免費補磚券”,上面寫著“貼歪就送三塊”。
“哎喲!還有這好事!”王富貴驚喜地撿起券,“曉星,您這運氣真是絕了,剛貼歪就有補磚券,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李建國笑著打開工具箱:“我今兒來,是給你們送銅器展示區(qū)的設(shè)計圖,還有師父張老根特意交代的蜂蠟——上次給銅壺上的蜂蠟不夠,得再補一層,不然容易氧化?!彼统鰝€小罐子,劉梅湊過去想幫忙拿,結(jié)果手一滑,罐子差點掉地上,幸好曉星眼疾手快接住,罐底還沾著張紙條,是張老根寫的:“蜂蠟旁有老銅器拋光布,藏在工具箱最底層?!?/p>
“張老真是細心!”曉星從工具箱里翻出塊深藍色的布,“李師傅,這布看著就不一般,是不是以前給宮里用的?”
“可不是嘛!”李建國摸了摸布,“這布叫‘絹絲布’,拋光銅器不留劃痕,師父就剩這一塊了,特意讓我?guī)斫o你們用。”
劉梅湊過來想摸絹絲布,結(jié)果被李建國攔?。骸皠⒚方?,您可別碰,這布嬌貴,沾了灰就得重新洗,上次我徒弟不小心弄上煤渣,洗了三回才干凈!”
“哎?我還以為是塊普通布呢!”劉梅趕緊縮回手,“那我還是去幫萌萌看攤吧,省得在這兒添亂——對了,萌萌說今兒聯(lián)名套餐要加新花樣,叫‘銅壺爆肚面’,讓我去幫忙吆喝!”
說著,劉梅就往外跑,剛到門口就撞上了拎著相機的鄭小宇:“梅姐,您慢點!我剛從社區(qū)回來,吳書記說區(qū)非遺辦的馬主任要過來考察展示區(qū),讓咱們趕緊準(zhǔn)備準(zhǔn)備!”
“非遺辦的主任?!”王富貴一聽,趕緊整理衣服,“曉星,陳陽呢?他不是說今兒來幫忙整理非遺申報材料嗎?這節(jié)骨眼可不能少了他!”
“陳陽去社區(qū)拿材料了,應(yīng)該快到了!”曉星剛說完,就看見陳陽騎著電動車過來,車筐里放著個大檔案袋,“曉星,王老板,好消息!社區(qū)把咱們的非遺申報材料預(yù)審過了,說補充點老物件的年代證明,就能提交給區(qū)里!”
“太好了!”王富貴趕緊接過檔案袋,“可老物件的年代證明咋弄啊?咱這兒就張老給的圖譜,還有幾個老搪瓷缸,不夠??!”
曉星想了想,指著澡堂角落里的舊木柜:“王老板,您那木柜里不是放著以前的老賬本嗎?說不定里面有老銅器的購買記錄,能證明年代!”
王富貴一拍大腿:“哎喲,我咋忘了這茬!那木柜還是我爹傳下來的,里面有好幾本賬本,就是鎖壞了,一直沒打開?!?/p>
曉星走過去,試著擰了擰柜門的銅鎖,“咔嗒”一聲,鎖居然開了——原來鎖芯里卡著根銅絲,曉星一擰就斷了。柜門打開,里面整整齊齊放著五本泛黃的賬本,最上面一本的封皮上寫著“1965年福順澡堂進貨記錄”。
“快看!”曉星翻開賬本,里面夾著張泛黃的發(fā)票,是1965年從“京城銅器廠”買的銅壺訂單,上面寫著“纏枝蓮紋銅壺一把,價二十元”,還有廠家的蓋章。
“這可是寶貝!”陳陽趕緊拿出手機拍照,“有了這發(fā)票,就能證明銅壺的年代,非遺申報又多了個有力證據(jù)!”
李建國也湊過來看賬本:“這京城銅器廠可是以前的老廠子,1980年就倒閉了,這發(fā)票比我歲數(shù)都大,太珍貴了!”
正說著,就聽見胡同里傳來吳書記的聲音:“王老板,曉星,馬主任來了!”大家趕緊迎出去,只見吳書記陪著個穿西裝的中年人過來,手里還拿著個筆記本。
“馬主任,您好!歡迎來咱福順澡堂考察!”王富貴熱情地握手,“我?guī)纯丛鄣你~器展示區(qū),還在籌備,但老物件都準(zhǔn)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