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蕓洞內,受傷忠仆的哭訴如同尖刀,一遍遍剜著蕭逸竹的心。他趴在地上,咳著血斷斷續續地說:“少主……黑云幫的人……把村民的尸體堆在村口……還放話說……要讓您親眼看著……忠于您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每一個字,都像滾燙的烙鐵,燙得蕭逸竹渾身發抖。他閉上眼,腦海中全是清溪村的慘狀:老仆倒在血泊中,手中還攥著給孩子準備的糖;教書先生被按在書桌前,筆墨混著鮮血染紅了書頁;那些接納忠仆的淳樸村民,至死都不明白為何會遭此橫禍。
“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怒吼從胸腔爆發,蕭逸竹周身的魔氣再次暴走,黑色火焰裹挾著猩紅煞氣,瞬間將洞府內的干草點燃。他猛地站起身,暗紫色魔紋爬滿整張臉頰,眼中猩紅一片,如同真正的魔頭降臨。丹田內的魔氣瘋狂沖撞,經脈被撐得隱隱作痛,若不是凝魂玉始終貼在胸口,傳來一絲溫潤的安撫,他恐怕早已被煞氣吞噬神智。
“黑云幫!我必殺你們滿門!”
蕭逸竹一拳砸在石壁上,堅硬的巖石瞬間崩裂,碎石四濺。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與體內翻騰的怒火交織在一起。若蕓的叮囑、善念的約束,在清溪村的血海深仇面前,幾乎要崩塌——但他不能,他知道,若真淪為嗜殺的魔頭,才是對若蕓、對死去忠仆最大的辜負。
“呼……呼……”
蕭逸竹大口喘著粗氣,強行運轉《玄元魔經》,將對若蕓的思念化作最純粹的善念,一點點壓制住暴走的魔氣。猩紅的眼眸漸漸恢復清明,爬滿臉頰的魔紋也緩緩退去,只剩下眼角那一抹暗紫,透著徹骨的寒意。他看向受傷的忠仆,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你放心,我會讓黑云幫付出千倍百倍的代價。但在此之前,你要好好活著,親眼看著我為兄弟們報仇?!?/p>
他取出從黑云幫分舵搜到的療傷丹藥,又拿出蕭家遺留的上品靈石,放在忠仆面前:“這些丹藥你按時服用,靈石用來恢復體力。我要在此閉關,沖擊更強的境界,等我出關,便是黑云幫覆滅之日?!?/p>
安置好忠仆,蕭逸竹走到洞府深處,盤膝坐下。他將凝魂玉放在膝頭,瑩白的玉面在昏暗的洞府中散發著微弱的光,如同若蕓的目光,靜靜注視著他?!叭羰|,我知道你不喜殺戮,但有些仇,不能不報;有些惡,必須以殺止殺?!彼p聲呢喃,指尖輕輕拂過玉面,“等我斬了趙坤,蕩平黑云幫,便帶你去一個沒有仇恨的地方,好好守護你的殘魂?!?/p>
話音落下,蕭逸竹閉上雙眼,全力運轉魔功。他將所有的悲憤、仇恨、執念,都化作修煉的動力,丹田內的魔氣如同奔騰的江河,順著經脈瘋狂流轉。他取出蕭家遺留的煉體術古籍,一邊打磨魔氣,一邊淬煉肉身——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實力再上一個臺階,不僅要斬殺趙坤,還要應對黑云幫可能存在的更強援手。
聚靈陣的靈氣被他瘋狂吸納,周圍的靈石快速變得黯淡,洞府內的氣息越來越凝重。蕭逸竹的體表時而泛起黑色魔焰,時而被金色善念包裹,兩種力量在他體內交織、融合,不斷沖擊著更高的壁壘。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變強!變得足夠強!強到能將所有作惡者斬于刀下,強到能守護住身邊僅剩的人,強到能告慰清溪村死去的無辜亡魂!
思蕓洞外,白羽林的風呼嘯而過,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復仇風暴蓄力。洞內,少年修士的氣息越來越磅礴,煉氣巔峰的壁壘隱隱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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