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靜風谷的第三日,蕭逸竹揣著凝魂玉一路向西狂奔。300萬兩的懸賞如同跗骨之蛆,身后不時有賞金獵人的蹤跡浮現,他不敢走官道,甚至不敢在山洞中久留,只能靠著野果山泉充饑,丹田內的魔氣全憑對唐若蕓的思念勉強壓制,眼角的暗紫魔紋時隱時現,稍不留意便會泄露氣息。
這日黃昏,夕陽將山林染成金紅,他剛避開一隊三名煉氣后期的獵人追殺,后背被對方的劍氣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浸透了殘破的錦袍,魔氣紊亂得幾乎失控。慌不擇路間,他一頭撞進一片白霧彌漫的山林——白羽林。
剛踏入林口,一股濃郁的靈氣便撲面而來,與外界的貧瘠截然不同。白霧如紗,纏繞在銀白的樹干間,林間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身后獵人的怒罵聲在林口戛然而止,顯然被某種無形的屏障阻攔。蕭逸竹心中一奇,強忍著傷口劇痛,順著靈氣最濃郁的方向深入。
越往林心走,靈氣越盛,白霧卻漸漸消散。行至一處山壁下,他發現藤蔓纏繞的縫隙中,隱約露出洞府的輪廓。撥開層層疊疊的青藤,洞府入口赫然顯現,石壁上用一柄小刀刻著兩個稚嫩的篆字,筆畫歪歪扭扭,卻異常清晰:思蕓。
看到字跡的瞬間,蕭逸竹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眼眶驟然發熱。這是唐若蕓的小名,只有他知道。還記得十歲那年,兩人偷偷溜出都城,在這片白羽林里發現了這個隱蔽的洞府,若蕓興奮地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刻下自己的小名,宣稱要“占為己有”,還拉著他的手說:“逸竹哥哥,以后我們受了委屈,就來這里躲著,誰也找不到。”
那些溫暖的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讓他險些忘了傷口的疼痛。他抬手撫摸著石壁上的字跡,指尖劃過粗糙的石面,仿佛還能觸到當年若蕓刻字時的力道,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
走進洞府,洞內約有丈許見方,干燥整潔,地面鋪著一層早已干枯的苔蘚,顯然許久無人踏足。最讓他驚喜的是,洞府中央的地面上,刻著一圈模糊的銀色紋路,紋路錯綜復雜,隱隱有靈氣流轉,竟是一處天然形成的聚靈陣!雖歷經多年,陣法已有殘缺,但匯聚靈氣的效果依舊顯著,洞內的靈氣濃度足足是外界的三倍有余。
蕭逸竹靠在石壁上坐下,解開衣襟查看傷口,后背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還在緩緩滲出,魔氣順著傷口溢出,讓周圍的空氣都帶上了一絲陰寒。他取出懷中的凝魂玉,瑩白的玉面貼著胸口,溫潤的觸感透過布料傳來,僅能清晰感受到若蕓殘魂的安穩,沒有任何異動,卻像一劑定心丸,讓他紛亂的心緒漸漸平復。
他將凝魂玉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用布條輕輕擦拭干凈玉面上沾染的血漬,指尖摩挲著玉身的紋路,腦海中不斷閃過與若蕓相處的點滴:她在庭院里教他辨認草藥,在月下給他唱家鄉的歌謠,在宗祠前說要永遠陪著他……這些純粹的回憶化作源源不斷的善念,順著識海涌入丹田,原本躁動的魔氣竟漸漸平穩下來,不再肆意沖撞經脈。
蕭逸竹盤膝坐在聚靈陣的中央,沒有任何外力指引,純粹靠著自身意志運轉《玄元魔經》。聚靈陣的紋路被靈氣激活,銀色的微光在地面流轉,周圍的靈氣如同溪流般順著陣法紋路涌入他的體內,與丹田內的魔氣交融。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靈氣在修復受損的經脈,魔氣在善念的引導下愈發凝練,之前因激戰跌落的煉氣后期修為,竟有了回升的跡象。
夜色漸深,白羽林的白霧再次彌漫開來,將洞府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洞內,聚靈陣的微光與凝魂玉的溫潤光澤交織,映照著少年蒼白卻堅毅的臉龐。蕭逸竹緊閉雙眼,全身心沉浸在修煉中,傷口的疼痛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力量不斷回升的踏實感。
他知道,這處藏在白羽林的洞府,是若蕓留給她的最后庇護所。既有聚靈陣助力修煉,又能避開外界的追殺,更重要的是,這里滿是與若蕓相關的回憶,是他在這顛沛流離的通緝生涯中,唯一能感受到溫暖的地方。
洞外,遠處偶爾傳來獵人的呼喊與野獸的嘶吼,提醒著他危機四伏。但洞內的蕭逸竹卻異常平靜,他緊握著凝魂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抓緊每一刻時間提升實力,待魔功穩固、傷勢痊愈,便去清算那些血債,為若蕓,為蕭家,討回公道。
聚靈陣的靈氣持續不斷地滋養著他的經脈,魔氣與善念在體內完美交融,少年的氣息漸漸變得沉穩而凝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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