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舒再次來到匯豐銀行大廈,徑直走向總經理辦公室。
“葛總,”他推開門,單刀直入,“新麗集團的股份收購進度如何?賬上資金還剩多少?”
葛賚從手邊一摞厚厚的文件中,抽出屬于張舒的那一本,翻到最新的一頁。
“二級市場上,我們通過分散賬戶已累計吸納9。45%的股份。從金融機構協議轉讓的部分,目前已談妥6。23%,還有幾家正在接觸。”
葛賚抬眼看向張舒,“不過,新麗股價已被拉升至5。1元每股,收購成本比我們最初預想的時候高出不少。
更麻煩的是,那些持有股份的機構,眼看林家有了起色,普遍轉為惜售觀望,甚至暗示需要溢價才肯轉讓。我們試探了幾家,態度都很強硬。
綜合計算,您目前實際控制的股份已達15。68%,累計投入收購資金11。3億港幣。”
張舒安靜聽完,微微頷首,也就是說做空收益還剩下13。9億港幣。
“用最快的速度,把剩余那6%的股權也收上來。溢價也可以接受,但動作要快。”
葛賚抬眼看向他,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
“另外,信誠集團那邊會配合,把我們前期通過分散渠道持有的所有股權,全部并軌,集中到信誠名下。”
一步到位,他要讓市場清楚地看見,白衣騎士,已經執劍入場。
“張董,您這是……決定要走到臺前了?”葛賚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
“時間不等人,我沒法再耗下去了。股權分散在暗處固然隱蔽,但也意味著調動緩慢、力分則散。一旦并軌至信誠名下,我就不再是藏在幕后的影子股東。”
走到明處,固然會暴露身份與意圖,卻也同時握住了話語權。
“另外,還要麻煩葛總,把場面給我弄得稍微熱鬧些。屆時在發布會上,信誠集團將當場與新麗集團的其他股東簽署股權轉讓協議。”
葛賚目光一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
在聚光燈下簽署這樣一份協議,無疑是以最高調的姿態宣布正式入主新麗集團。
這也意味著,信誠將不再僅是潛在的一致行動人,而是法律意義上新麗集團的新主人。
一旦股權交割完成,信誠所持股份將直接升至51%,從此無需再依賴任何協議約束,僅憑持股比例便可行使絕對表決權。
這一舉動向市場釋放的信號將極為強烈,這等于向市場宣告,股權收購并非意向,而是已經落定的既成事實。
市場對新麗的預期將隨之改變,股價勢必獲得強勁支撐。
然而對林家來說,這無異于一場災難。
這意味著公司控制權已在實質上易主,董事會席位、公司章程修訂、重大資產處置等核心決策權,都將隨著股權過戶,合法且迅速地被信誠收入手中。
次日上午。
楊昌平的車剛拐進太平山南麓,張舒便察覺到了不同。
霍家宅邸的鐵藝大門完全敞開,兩名身著深色西裝的安保人員肅立兩側,見到來車并未上前盤問,只是微微頷首致意,隨即就示意放行。
車沿著私家道路緩緩上行,沿途可見三五名同樣裝束的人員看似隨意地分布在庭院各處,目光卻保持著巡視姿態。
當轎車駛近主樓的草坪時,他看到一位氣質雍容的中年女士已站在廊下等候,身旁還站著一位頭發花白、管家模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