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壓我頭發了!”
張舒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睜開眼,身前側躺著一個女人。自己一手從她脖頸下方穿過,一手摟住她的肩膀,雙手握住胸前,呈環抱式。
掌中柔軟,觸感極佳。
“大爺的,這給我干哪兒來了?”
張舒打量起四周,房間不大,八九個平方。
地面上是壓實的千腳泥,凹凸不平,泛著黑色油光。
床的右側,放著一組帶鏡子的木質大衣柜,隱隱能聞到一股樟腦丸的氣味。
衣柜的上方擺著座鐘以及日歷。
1990年5月8號,8點21分。
張舒瞳孔微縮,一把推開懷中的女人。
他幾步走到鏡前,看著鏡中年輕的自己,“我重生了?”
久遠的記憶,逐漸浮現在腦中。
今年二十二歲,未婚,鹽市人,初中讀了一年,至今無業。
父親張建軍是鎮上國營酒廠的臨時工,母親秦秀秀在家務農。
盡管家境普通,可張舒作為老張家的長子長孫,說一句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絲毫不為過。
毫無原則的溺愛,導致他更加肆意妄為,三天兩頭跟人打架斗毆,成了十里八鄉有名的街溜子。
張建軍看著兒子這副德行,心里沒底,覺得老了怕是指望不上他。
夫妻倆一合計,決定再生個兒子養老。
于是,在張舒16歲這年,妹妹張雪出生了。
他記得很清楚,爸媽抱妹妹回家時臉色很難看,那時候重男輕女的觀念根深蒂固。
但張建軍沒有放棄,在張舒19歲時,老三張花花出生了。
夫妻倆像是賭桌上輸紅眼的賭徒,次年,老四張蘭出生了。
回想到這里,張舒的嘴角微微上揚,算算日子,老五張婷也快露面了。
婷是停止的意思,沒辦法,日子太苦了,孩子又小,根本沒法帶。
張建軍和秦秀秀無奈只能放棄造小人的計劃。
“你站在鏡子前做什么?也不穿個衣服。”
張舒回過神,轉身看向床上的女人,死去的記憶繼續攻擊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