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艙內。
埃德加上校的手指,已經扣在了配槍的扳機上。
他全身的肌肉都處在一種隨時可以爆發的狀態。
這是多年軍旅生涯刻下的本能。
病床上,那個頂著萬斯上將面孔的“東西”,對他手中的武器沒有表現出任何興趣。
他好奇地伸出自己的雙手,放在面前端詳。
“咔嚓……咔嚓……”
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響起。
那雙屬于老人的,布滿皺紋和斑點的手。
在他的注視下,五根手指以一種違背生理結構的方式,一根一根地向后彎折。
直到指尖觸碰到手背。
然后,再一根一根地,緩緩歸位。
整個過程,“萬斯”的臉上,都帶著一種孩童得到新玩具般的,純粹的喜悅。
“這個身體的權限,太低了?!?/p>
他抱怨著,然后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發出一連串更加密集的骨骼爆鳴。
“好多地方都生銹了,不好玩。”
“你是誰?!”埃德加的聲音很沉。
病床上的人,終于將注意力從自己的新玩具上移開。
他看向埃德加,臉上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
“一個路過的玩家?!?/p>
他的語調輕快,充滿了天真,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我聞到了味道。一個老朋友的味道,還有一個……大家伙的味道?!?/p>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陶醉地瞇起眼睛,“所以,我忍不住下來,想找點樂子?!?/p>
他歪著頭,用那雙清澈得不像話的眼睛,打量著埃德加。
“你就是這里的負責人嗎?干得不錯,把那個滿腦子都是寂靜的老頭關了起來?!?/p>
“他太無聊了,就像一部壞掉的黑白電影,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幀。”
埃德加沒有回答。
他只是將槍口,又向前遞進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