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先鋒’艦隊,在代理指揮官馬庫斯·安東尼的帶領下,成功伏擊了一支泰坦工業的運輸艦隊,對此,我部予以肯定。”
艦橋內,壓抑的氣氛稍稍松動。
一些年輕士兵的臉上,甚至重新露出了驕傲。
然而,亞伯蘭的下一句話,又把所有人懸了起來。
“但是!”他話鋒一轉,聲音陡然拔高=。
“馬庫斯指揮官在行動中,公然違抗《星際武裝沖突法》,虐殺已明確表示投降的敵方人員,并將此過程進行公開直播。”
“這種行為,是野蠻的,是沖動的,更是對聯邦軍隊榮譽的……一次嚴重玷污!”
“它為我們與泰坦工業之間本就緊張的關系,火上澆油!它讓聯邦在整個星域的文明社會面前,形象受損!”
“嗡——”
馬庫斯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野蠻?沖動?玷污榮譽?
他看著屏幕上亞伯蘭那張義正辭嚴的臉,仿佛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在此,以聯邦前線總指揮官的名義,正式通告。”
“即刻起,馬庫斯·安東尼,停職反省。”
“‘血色先鋒’艦隊,原地待命,等待軍事法庭的進一步質詢和調查。”
亞伯蘭微微頷首,結束了這場短暫而致命的發布會。
屏幕,暗了下去。
艦橋上,也暗了下去。
“啪!”
那名獨臂的士兵,手中的酒杯無力地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清脆的響聲,像是在為這場夭折的慶功宴,鳴響了喪鐘。
英雄?
不,他們不是英雄。
在那些西裝革履的大人物眼里,他們只是一群弄臟了地毯,需要被教訓的,不懂規矩的看門狗。
馬庫斯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后那些曾如同實質般灼熱的目光,正在飛速冷卻。
崇拜,正在變成疑惑。
狂熱,正在變成動搖。
甚至……他從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一絲憐憫。
他的神性,正在被這場公開處刑,無情地、一片片地剝離!
恥辱!
比戰敗更甚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