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得只剩皮包骨,呼吸裝置的管子從鼻腔通到頸后,金屬外殼上布滿細密的裂痕,每吐一口氣都會發出嘶嘶的雜音。
可當那雙渾濁的眼睛掃過陳洛時,突然迸出了近乎灼燙的光。
“你。。。。。?!崩先说氖种割澪∥√?,指甲蓋泛著青灰,卻死死指向陳洛的喉結,“你父親。。。。。。當年那份。。。。。?!?/p>
系統紅光驟然炸裂:【檢測到瀕死目標,生命體征剩余8%。
是否觸發遺愿任務?】
陳洛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母親實驗室里那面被砸爛的鏡子,碎片里映著父親最后喊出的“小心議會”;想起灰區老巷里,收垃圾的老周喝多了酒嘟囔的“艾德里安那老頭,當年和陳博士是穿一條褲子的”。
“老先生,您需要調整呼吸裝置。”陳洛快走兩步半蹲下,指尖剛碰到老人頸后的金屬接口,便被枯槁的手攥住。
那力道大得驚人,像鐵鉗似的嵌進他手腕:“報告。。。。。。在。。。。。。”
“艾德里安先生!”
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從人群里擠過來,推著急救床的輪子在地毯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陳洛順勢扶住老人后仰的肩膀,掌心貼著他后背的源能護心鏡——那里刻著一行極小的符文,正是父親當年最擅長的“星芒鎖”。
“穩住?!彼吐曊f,拇指輕輕按在護心鏡邊緣,源能順著紋路滲進去。
老人的瞳孔微微收縮,喉結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被醫護人員的動作打斷。
“抱歉,先生?!睘槭椎淖o士歉意地朝陳洛點頭,“艾德里安先生需要立即回醫療艙?!?/p>
陳洛直起腰,看著推床被人群分開的縫隙。
老人的目光始終鎖著他,直到轉過走廊拐角的瞬間,那只青灰的手突然抬起來,在半空虛虛畫了個圈——那是父親教他的,“重要東西藏在星芒中心”的暗號。
系統進度條在視網膜上瘋狂跳動,94%、95%。。。。。。陳洛摸了摸內袋里的請柬,奧古斯都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你父母留下的‘真相’。”而此刻,艾德里安喉間逸出的最后半句話,正隨著推床的輪聲飄進他耳朵:“。。。。。。在圣區三號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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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顧問?”
盧卡斯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陳洛轉身,看見助理抱著平板站在宴會廳門口,額角沾著細汗:“星環塔那邊來消息,明天的會議要提前半小時。”他壓低聲音,“剛才監控室說,艾德里安先生的護心鏡。。。。。?!?/p>
陳洛的手指輕輕叩了叩自己的太陽穴。
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這次的進度條泛著奇異的金光:【吞噬法則解鎖進度:95%】
他望著走廊盡頭消失的推床,喉結動了動。
在灰區的十五年里,他學會了如何在陰溝里生存;在成為“卡恩顧問”的三十七天里,他學會了如何在刀尖上跳舞。
而現在——
陳洛端起侍應生新送的香檳,杯壁上的水痕順著指縫往下淌,像極了當年母親倒在他懷里時,從發梢滴下的血。
“改到八點。”他對盧卡斯笑了笑,“另外,幫我查圣區三號線的所有廢棄站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