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區外圍的金屬穹頂在凌晨三點泛起青灰色,陳洛站在第七回廊的入口處,源能手環的熒光在腕間流轉成研究員特有的暗紫色紋路。
這是赫爾墨斯筆記里夾著的源紋密鑰——那老東西至死都沒發現,他用來偽裝身份的法術陣圖,早被陳洛在吞噬其人際關系網時一并啃了個干凈。
“定位已同步。”林昭的聲音從耳麥里傳出來,帶著星環衛特有的冷硬,“回廊東南側有三個流動哨,我引開他們。你有七分鐘。”
陳洛低頭調整領口的微型變聲器,喉結在金屬項圈下滾動。
七分鐘足夠他穿過這條黑市最亂的通道——這里的交易者能把圣區議員的丑聞做成芯片賣,自然也能把古魔法陣圖拆成零件換酒喝。
他摸了摸內側口袋,地圖邊角硌著肋骨,像根燒紅的針。
“老規矩。”他對著空氣說,語氣放得像普通研究員般溫和,“如果我超時十分鐘,你直接炸了西南角的能源箱。”
耳麥里傳來刀劍出鞘的輕響,是林昭習慣性按源能匕首的動作:“陳洛,你最好別讓我再收拾第二次爛攤子。”
陳洛笑了笑,邁步走進回廊。
腐臭的蒸汽混著源能電池的焦糊味撲面而來,兩側攤位的全息屏閃爍著非法商品的投影:斷成兩截的圣魔導法杖、能篡改星環衛檔案的病毒芯片、甚至還有裝在玻璃罐里的源能議會徽章——被挖去核心的那種。
幾個流浪法師裹著破斗篷蹲在角落,他們的影子在地面爬動,是未完成的召喚陣在吞噬光線。
“先生要看看嗎?”穿皮夾克的源能戰士湊過來,指尖彈了彈攤位上的骨刀,“這是S級獵魔人用過的,沾過七頭源獸的血——”
“找源紋重構師。”陳洛打斷他,把赫爾墨斯的青銅符篆拍在攤位上。
戰士的瞳孔突然收縮。
符篆邊緣的古魔法紋路泛著幽藍,那是只有正式魔導師才能繪制的“契約封印”。
他迅速掃了眼四周,壓低聲音:“最里間,紅布簾。但先說好——”
“我知道規矩。”陳洛摸出塊源能晶石丟過去。
戰士接住時,他已經穿過三條堆滿廢機械的巷道,停在掛著褪色紅布簾的攤位前。
簾內傳來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脆響。
陳洛掀開簾子,腐木和艾草的氣味涌出來。
正中央的檀木桌后,坐著個瘦得只剩層皮的老頭,皺紋里嵌著細碎的源紋,像用刀刻進去的。
他面前擺著副青銅棋盤,棋子是半融的源能晶核,其中一顆正滲出幽綠的光。
“要重構什么?”老頭頭也不抬,指尖敲了敲棋盤,“源能回路?魔法陣圖?還是……人心?”
陳洛把從赫爾墨斯實驗室順來的半張古陣圖攤在桌上。
褪色的羊皮紙展開時,老頭的手指突然頓住。
他抬起眼,渾濁的瞳孔里閃過道金光——是魔導師特有的“陣眼解析”術在啟動。
“好東西。”老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能看出這是禁域的護陣殘片。但修復它……需要星核碎片。”
陳洛的呼吸微滯。
他早料到對方會獅子大開口,可“星核碎片”四個字還是讓他想起父親實驗室里的全息投影——那顆懸浮在能量罩里的幽藍晶體,曾被母親稱為“源能戰爭的火種”。
“我有線索。”他說,指尖輕輕碰了碰胸口的金屬吊墜,“三天內,我能弄到。”
老頭的目光掃過他的動作,突然笑了:“你身上有死亡的味道。”他指節叩了叩陳洛的手背,“剛吞了個魔導師?赫爾墨斯那老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