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列格的源能紅光穿透紫色煙霧,在前方拐角處投下巨大陰影。
陳洛彎腰撿起地上的芯片,塞進貼身口袋。
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吞噬進度條+3%】。
他看向林昭,后者正盯著他口袋的位置,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去七號避難所,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林昭沒說話。
她重新扣好軍帽,天樞劍的嗡鳴蓋過了遠處的腳步聲。
但陳洛看見,她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攥緊了戰術服的衣角。
管道里的霉味混著陳洛發間未干的冷汗,在鼻腔里凝成刺癢。
林昭的問題像根細針,扎破了眾人因震撼而凝固的呼吸——她的電子眼紅光正隨著瞳孔收縮明滅,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天樞劍柄的菱形紋路,那是她從前在軍事會議上思考時才會有的小動作。
歷史必然?陳洛重復著她的話,喉結滾動。
父親影像消散前那句見過黑暗仍愿守護光明突然在耳邊炸響,他想起十七歲冬夜,自己抱著妹妹蹲在巷口,看著清道夫的源能槍火將父母的實驗室燒成灰燼。
那時他以為世界是塊燒紅的鐵,碰一下就會燙穿血肉;現在才知道,這塊鐵里還埋著未熄的火種。他們燒的不是城市,是自己不敢面對的恐懼。他伸手按住林昭發燙的臂甲,金屬表面的源能紋路正隨著她的情緒泛起青藍,你見過圣區的孩子嗎?
他們從出生就被告知灰區的人不配呼吸同一片空氣——這不是必然,是謊言堆出來的墻。
林昭的睫毛顫了顫。
電子眼的紅光突然暗成琥珀色,那是她啟動私人情感模式的標志。
三天前替陳洛擋下源能波時,她的戰術服肩章被燒出個焦黑的洞,此刻洞邊的銀線正隨著她攥緊衣角的動作泛著微光:我父親。。。林上將,參與過天樞武裝的研發。她聲音發啞,他臨終前說星環城需要清醒的劍,原來清醒的代價,是要砍向曾經的信仰。
所以更要砍得漂亮些。蘇妄突然插話。
她不知何時從葉清歡背上滑下來,赤著腳踩在冰涼的金屬管道上,終端屏幕的藍光映得她眼尾的淚痣泛著妖異的紅。
指尖在虛擬鍵盤上翻飛的速度快得帶起殘影,陳教授的實驗室坐標已經同步到我的神經接口——看這個。她轉過終端,全息投影彈出兩組交纏的公式,一組是陳洛吞噬系統的底層代碼,另一組泛著星輝的正是三天前她破解的古魔法陣圖,生命循環與能量吞噬的本質,都是接納與轉化。
議會用凈化陣把世界變成單向漏斗,我們偏要做能裝下所有泥沙的海。
葉清歡突然輕咳一聲。
她的手始終按在陳洛后頸,掌心的溫度透過被汗水浸透的衣領傳進來:清道夫的腳步聲更近了。少女的耳尖泛紅——作為古武傳人,她的五感比常人敏銳三倍,此刻能清晰聽見三百米外金屬靴跟撞擊管道的脆響,奧列格的源能波動。。。他帶了重裝小隊。
陳洛的腕間突然泛起灼熱。
系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開,像無數銀鈴同時震顫:【吞噬法則進度已達35%!
當前解鎖階段:規則級吞噬+意識重構。】銀色紋路順著血管爬上手背,在指節處凝成細小的星芒,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系統與自身源能的完全共鳴。
識海深處有什么東西在蘇醒,像沉睡的獸類抖落了睫毛上的灰——他突然明白父親說的是什么意思:吞噬不是掠奪,是把所有被碾碎的、被遺忘的、被灼燒的,都接進自己的骨血里,再重新揉成新的模樣。
他握住葉清歡的手腕,另一只手拽住林昭戰術服的腰帶——這個動作讓林昭耳尖瞬間通紅,但她沒有掙脫。
蘇妄已經抱著終端竄到前方,赤足在管道上跑出啪嗒啪嗒的聲響:七號避難所在灰區地下三層,入口偽裝成廢棄的源能熔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