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童年時躲在通風管道里,看著父母被議會清道夫按在實驗臺上,母親血手夠向他的方向,嘴型是“跑”;想起妹妹陳霜縮在他懷里,把凍得發紫的手指塞進他嘴里,說“哥,我不冷”;想起系統第一次覺醒時,他捏碎襲擊者的喉骨,看著對方的源能修為如清泉灌進自己體內——那些被壓抑的、燒得他心口發疼的恨意與不甘,突然在這一刻變得清晰。
“我要的不是成為守序者。”他開口時,聲音里帶著某種滾燙的、破釜沉舟的堅定,“我要讓所有被碾碎的、被遺忘的、被規則踩在腳下的存在,都能重新站起來。”
虛影的光渦眼睛突然劇烈旋轉,那些規則碎片開始瘋狂碰撞,迸發出刺目的光。
林昭的手炮“嗡”地一聲自動充能,源能翼重新展開,在她身后拉出銀色弧光。
陳洛能感覺到吞噬法則的進度條已經漲到87%,系統在尖叫著“饑餓”,而源初代碼的共鳴聲越來越清晰,像母親哼過的搖籃曲。
“那么。”虛影的聲音里有某種古老的、如釋重負的嘆息,“來證明你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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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了揮手。
純白空間突然裂開無數道黑縫,每道裂縫里都涌出翻涌的黑霧。
陳洛看見其中一道黑霧里,源能議會的標記在扭曲蠕動;另一道里,是童年時那個通風管道,母親的血還在往下滴;還有道黑霧里,林昭倒在血泊中,戰術目鏡裂成蛛網——那是他最恐懼的畫面。
“概念戰場。”虛影的聲音穿透轟鳴,“在這里,你們的思維、記憶、恐懼都會具現化。擊敗這些,你才有資格觸碰源初代碼。”
林昭的手炮對準最近的黑霧,藍光在炮口凝成實質:“需要我開路?”
陳洛看向她。
她的戰術目鏡不知何時掉了,眼尾還留著之前的血痕,可眼睛亮得像星環城最晴朗的夜。
他笑了,暗紫色觸須從指尖鉆出,纏上她的手腕:“這次,我們一起碾碎規則。”
在他們身后,那些黑霧正瘋狂凝聚成實體。
而陳洛意識深處,吞噬法則的進度條終于跳到了90%——還差最后一步。
源初代碼的共鳴聲,已經清晰得能聽見每個字符的震顫。
陳洛望著那些翻涌的黑霧,喉結滾動。
他能聽見系統在意識深處嘶吼,吞噬法則進度條上的90%像團燒紅的鐵,燙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林昭的手炮藍光暴漲,源能翼在身后展開成銳利的銀刃,卻在他開口時頓住——
“如果我們能在‘概念戰場’中擊敗你,”陳洛向前一步,暗金瞳孔里翻涌的觸須幾乎要刺破皮膚,“就讓我們修改源初代碼。”他想起母親血手夠向通風管道的畫面,想起妹妹凍紫的手指,那些被規則碾碎的碎片突然在胸口凝結成刺,“我要讓所有被壓碎的人,都能站在光里。”
守序者的光渦眼睛驟然收縮,那些規則碎片碰撞的轟鳴中,他的笑聲像金屬刮擦玻璃:“好,那就用規則對決吧。”
話音未落,純白空間發出瓷器碎裂的脆響。
陳洛感覺腳下的“地面”——或者說某種支撐存在——突然坍縮,等視線重新聚焦時,他們已站在一片由光帶編織的戰場里。
無數半透明的鏈條在空中穿梭,有的泛著青銅色(因果),有的流動著銀汞(時間),還有的像被火烤化的琥珀(邏輯)。
林昭的戰術目鏡自動彈出,鏡片上跳動著密密麻麻的數據流:“檢測到規則具現體……因果鏈、時間軸、邏輯網,全是可攻擊目標。”
“這里的規則是活的。”陳洛的指尖觸到最近的因果鏈,那鏈條突然纏住他的手腕,像條冰涼的蛇。
系統在這時炸響提示:【檢測到因果法則碎片(低階),是否吞噬?】進度條上的90%開始松動,有暗紫色霧氣從中滲出,順著他的血管往指尖涌。
他沒有猶豫,意識里默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