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能看見她后頸的汗珠順著衣領往下淌,睫毛劇烈顫動,顯然陷入某種幻境。
“清歡?”陳洛蹲下身輕拍她肩膀。
指尖剛觸到她肩骨,系統突然發出尖嘯,吞噬進度條猛漲5%——他識海里浮現出零碎畫面:白發老者與銀甲男子對立,前者手持《太初拳經》,后者掌心流轉著源能光團,兩人之間漂浮著泛著星輝的契約。
“是……共生契約。”葉清歡的聲音突然從喉間溢出,眼睛仍閉著,“我祖先葉太初和源能先知……他們約定用古武平衡源能,避免一方獨大……”
陳洛的呼吸一滯。
他想起母親留下的碎玉,此刻正從口袋里發燙,與石碑符文遙相呼應。
系統面板上“吞噬法則”的鎖突然松動了道細縫——原來太初武館的秘密,竟是源能與古武共生的根本規則。
“叮——”蘇妄的通訊提示音像根銀針扎進耳膜,“陳洛!我解析了你父母的共振模型,普通人覺醒源能的關鍵,是需要古武血脈作為‘共振錨點’!而太初武館……”
“是天然的共振場。”陳洛替她說完,目光落在葉清歡仍在滲血的掌心——那些源能閃電正順著她血管往四肢游走,“昭昭,立刻帶天樞小隊來武館。蘇妄,把模型參數同步給清歡的終端。銀羽,反應堆封鎖進度?”
“已控制三個入口,剩下的正在突破!”銀羽的聲音混著槍械上膛聲,“但吳議員的護衛隊有s級源能者,我需要——”
“規則共生,啟動。”陳洛閉眼掐訣。
識海深處的系統突然展開金色光網,分別纏上林昭、蘇妄、葉清歡的源能印記。
林昭頸后的銀紋瞬間暴漲至肩頭,天樞武裝的虛影在她身后凝實;蘇妄實驗室的儀器突然全部亮起綠光,她指尖拂過全息屏時,數據流自動凝成攻擊型源能球;葉清歡掌心的符文閃電猛地竄高半米,石碑上的“初”字轟然炸裂,露出里面封存的半塊玉玨——和陳洛口袋里的碎玉嚴絲合縫。
“清歡,接住!”陳洛甩出源能空間里的碎玉。
兩道玉光相撞的瞬間,整座武館遺址震了三震,藤蔓簌簌墜落,露出刻在地面的巨大共生陣圖。
葉清歡猛然睜眼,眼底翻涌著金色與藍色交織的光,“我看到了!契約的鑰匙是……”
“陳洛!”林昭的驚呼打斷她。
陳洛抬頭時,正看見議會大廈的穹頂在夜色中泛起幽白微光,那個總在陰影里的身影——伊甸,正站在穹頂最頂端,月光順著他銀白長發淌下來,像一道凝固的瀑布。
“你們以為自己改變了命運……”伊甸的聲音像被揉碎的玻璃,“其實只是另一個循環的開始。”
話音未落,整座星環城的警報突然炸響。
陳洛的通訊器同時跳出三條急報:核心反應堆外圍發現逆源能裝置、黑晶陣眼開始侵蝕圣區防護網、灰影會在十二區同時發動暴動。
他低頭看向系統面板,吞噬進度條停在89%。
葉清歡將兩半玉玨按進陣眼,共生陣圖開始逆時針旋轉;林昭的天樞武裝已經撕裂空氣,朝議會大廈方向急掠;蘇妄在實驗室里笑著拋接源能球,發梢被電流吹得亂飛;銀羽的通訊提示音不斷閃爍,顯示反應堆封鎖進度已到92%。
“該上場了。”陳洛摸了摸口袋里母親的手稿,源能海翻涌成澎湃的浪。
他看向鐵顎,后者正盯著共生陣圖里的古武紋路,耳后月牙疤泛著淡金——那是屬于古武傳人的驕傲,終于不再被掩埋。
夜色漸深,議會大廈的穹頂在月光下泛著冷白。
陳洛最后看了眼伊甸消失的位置,轉身走向停在巷口的懸浮車。
明天,就是議會成立日。
而有些規則,該重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