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開啟的嗡鳴聲還未消散,陳洛便聞到了鐵銹味——那是源能過載時電離空氣的味道。
懸浮在核心大廳中央的源能核心像顆被剝去外殼的星辰,銀藍色光流順著鎖鏈爬滿穹頂,將七道陰影里的大議長們映得如鬼魅。
但最先刺痛他神經的,不是那些佩戴議會徽章的老家伙,而是正從階梯上緩步走下的奧列格。
重劍在地面拖出刺耳鳴響,每一步都震得源能鎖鏈輕顫。
奧列格的機械義肢泛著冷光,左半邊臉的皮膚卻因源能暴走而呈現詭異的青紫色,那是被林昭能量炮轟中的后遺癥。
他盯著陳洛懷里的蘇妄,裂開發紫的嘴唇:“你們不該來這里的。”
陳洛的后槽牙咬得發酸。
三個月前灰區巷子里,前清道夫隊長被吞噬時最后的記憶突然涌上來——那些人抹掉他父母時,說的也是同樣的句式。
他能聽見妹妹陳霜今早系歪領帶時的笑聲,能看見她用蠟筆畫的“哥哥保護世界”貼在零號工坊墻上的褶皺。
指尖在蘇妄后背輕輕收緊,她顫抖了一下,卻沒出聲。
“昭姐!”葉清歡的低喝像根銀針刺破凝滯的空氣。
林昭的右手已按上頸后源能接口,天樞武裝的啟動音“嗡”地炸開,她肩甲處的藍色紋章驟然亮起,一道半透明光膜如氣泡般裹住陳洛三人。
奧列格的重劍突然揮出,劍氣撕開空氣的尖嘯中,光膜泛起蛛網般的裂紋——林昭的額頭瞬間滲出汗珠,她咬著牙調整呼吸,源能順著脊椎竄入武裝核心,光膜顏色由淡藍轉為灼亮的靛青:“撐三分鐘!”
同一時刻,葉清歡的身影化作殘影。
她素白的武館制服被氣浪掀得翻飛,《太初拳經》的紋路在拳面浮現成金色光痕。
“混沌歸一!”她清喝聲里帶著破竹之勢,左拳虛晃引開奧列格的防御,右拳卻在中途變招,以掌緣劈向對方膝彎——那是三個月前陳洛吞噬的清道夫記憶里,奧列格最忌憚的攻擊角度。
金屬護膝被劈出凹痕的瞬間,葉清歡的瞳孔驟然收縮:這老東西竟硬扛著痛,反手用劍柄砸向她面門!
“蘇妄!”陳洛吼了一聲。
正在控制臺前瘋狂敲擊的女人猛地抬頭,她發梢沾著電梯井墜落時的灰塵,眼下烏青卻掩不住眼底的狂熱。
終端投影的數據流在她指尖穿梭,源能核心的嗡鳴突然拔高兩個音階——那是她黑入了核心的能源調配系統。
“還差三十秒!”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混著汗水滴在控制臺上,“他們的防御矩陣在……”
“叮——”
系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時,陳洛正看見奧列格甩開葉清歡,重劍上的源能流動軌跡比之前更粗了三倍。
他閉緊眼,任由吞噬法則的暖流順著脊椎竄入大腦。
那些曾被吞噬的戰斗記憶突然活了過來:前清道夫隊長的鎖喉技巧、葉清歡師父的拳路心得、甚至三天前在黑市吞噬的S級獵人的源能運轉圖——但最清晰的,是奧列格的。
“【吞噬法則】觸發‘戰斗意識同步’!可復制目標全部戰斗經驗。”
陳洛睜開眼。
他看見奧列格重劍上的源能流動不再是模糊的線,而是具體到每一絲能量的走向;他聽見對方義肢關節的摩擦聲里,藏著下一次揮劍的力度;他甚至能預判奧列格在被葉清歡擊中膝彎時,會用劍柄反擊的角度——那是刻在這老怪物肌肉里四十年的本能。
瞳孔泛起的淡藍光讓奧列格的動作頓了頓。
他盯著陳洛的眼睛,機械義眼的紅光突然暴漲:“你……”
“保護好蘇妄。”陳洛把懷里的女人推向葉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