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有這手藝的廚子,誰愿窩在工廠食堂?外面酒樓給的工資比這兒高一半,說出去是‘酒樓大廚’,也比‘食堂師傅’體面。你們廠食堂能留著這樣的人,不容易啊。”
李懷德連忙笑著附和:“您說得太對了!所以何師傅這份手藝,在咱食堂真是獨一份的寶貝。”
“這何師傅多大年齡?”趙懷邦追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顯然對這位藏在食堂里的廚子很感興趣。
李懷德指尖抵著下巴想了片刻,回憶著之前登記的信息,回道:“今年剛滿三十,他進(jìn)食堂那年我還記得,十八歲的小伙子,顛勺比老師傅還穩(wěn)。”
“才三十?”趙懷邦眉梢猛地一挑,語氣里滿是意外,“這么年輕就有這火候?莫不是家里祖輩就是做廚的?”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話可不是嘴上說說的,一般教自家子侄才會盡心盡力,至于徒弟那都是等當(dāng)師傅的快退休了才會開始傳授真功夫。
李懷德任人唯親,用何雨柱之前就把他家那點子事打聽得門清兒,稍稍美化了下說道,“他爹以前就是咱軋鋼廠食堂的大廚,也是正兒八經(jīng)祖?zhèn)鞯氖炙嚕髞硗蝗痪娃o了職去河北保定。
何師傅進(jìn)軋鋼廠之前是在鴻賓樓學(xué)廚,家里還有個小十歲的妹妹靠他養(yǎng)活,后來滿了十八歲就進(jìn)廠當(dāng)學(xué)徒,慢慢生了食堂大廚,現(xiàn)在主要負(fù)責(zé)小灶招待。”
“原來是這樣。”趙懷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里多了幾分贊許,“半大的孩子,一邊扛著學(xué)手藝的苦,一邊還得撐起一個家,沒垮下來就不容易,這份對妹妹的情義,就錯不了。懷德,你去把他叫過來,我跟他聊聊。”
李懷德沒敢怠慢,揣著滿心歡喜往后廚趕。剛到后廚門口,就扯著嗓子喊:“柱子!柱子!”
何雨柱正捧著搪瓷缸喝熱茶呢,等著來人叫他去見客。
沒辦法,這些領(lǐng)導(dǎo)吃完飯都喜歡見廚子。
但他沒想到李懷德居然親自來喊,笑著道,“李哥,怎么樣?今晚這壽宴,沒給你丟臉吧?”
“丟臉?”李懷德幾步跨到他跟前,臉上的笑都快溢出來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簡直是太給我長臉了!趙叔……就是今天的壽星,對你的廚藝贊不絕口,這會兒說要見見你呢。”說著就拉著何雨柱的胳膊要往飯廳走。
“哎,等會兒!”何雨柱笑著掙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往灶臺邊的大蒸鍋走,“別急,我拿個東西。”
李懷德急著帶他去見領(lǐng)導(dǎo),可又不好催得太急,一臉疑惑:“啥東西啊?”
只見何雨柱掀開蒸鍋的蓋子,一股麥香的熱氣“騰”地涌出來,裹著甜絲絲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