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被下藥了。”Ruffian說,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很清晰。
Whitley愣住了。他的眼睛睜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他的嘴唇顫抖,想說什么,但聲音卡在喉嚨里,變成破碎的抽氣。他盯著Ruffian,盯著她平靜的臉,盯著她深藍色的眼睛,盯著她肩膀上從病號服領口露出的、已經變成深紫色的咬痕。
“你……你在為她說話?”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痛苦,“她強奸了你——在數萬人面前——她——”
“她被下藥了。”Ruffian重復,聲音依然平靜,“我也是。”
她抬起手,指了指床頭柜上的水杯。那是昨天賽前她喝過的水壺里的水,被警方作為證物收走前,醫護人員留了一小部分在杯子里,準備做檢測。現在杯子空了,但杯壁上還殘留著一點水漬,在晨光下閃著微光。
“水里有東西。”她說,“我們都喝了。”
Whitley的身體晃了一下,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他后退半步,手扶住床尾的欄桿,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個杯子,盯著那點水漬,像是要從里面看出毒藥的形狀。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吸氣都帶著顫抖的尾音。
“是誰……”他嘶啞地問,“誰做的?”
Ruffian沒有回答。她的視線移向窗外,看向貝爾蒙特公園的方向。從病房的窗戶看不到賽道,只能看到一片綠色的樹冠,在晨風中輕輕搖曳。陽光灑在樹葉上,閃著金色的光,像無數枚小小的金幣。世界依然在運轉,季節依然在更替,時間依然在流逝。
只有某些東西停止了。
像鐘表停了擺,像河流結了冰,像心臟跳動了最后一下。她的競賽生涯,她無敗的紀錄,她作為運動員的尊嚴,她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所有這些,都在昨天那個狹窄的閘箱里被撕裂,被玷污,被打碎。報紙上的文字像無數把刀子,將那些碎片切割得更細,撒向全美每一個角落,讓所有人都能看到,都能議論,都能評判。
門又被推開了。
這次進來的是醫生,還有兩名警察。醫生是個中年女性,表情嚴肅,手里拿著病歷夾。警察一男一女,穿著制服,胸前別著警徽,手里拿著記錄本和錄音設備。
“Ruffian小姐,”女警察開口,聲音很正式,“我們需要問你一些問題,關于昨天的事件。如果你感覺可以的話。”
Ruffian點了點頭。她的身體坐直了一些,后背靠在床頭,深藍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他們。她的手指整理了一下病號服的領口,遮住了肩膀上的咬痕,但遮不住脖頸上其他細小的淤青和抓痕。
Whitley想說什么,但醫生示意他出去。“我們需要單獨談話。”她說,聲音不容置疑。
男人咬了咬牙,眼睛在警察和Ruffian之間來回掃視,最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轉身走出了病房。門在他身后關上,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病房里只剩下四個人。醫生站在床邊,警察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打開了記錄本。晨光從窗戶斜射進來,在白色的床單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醫療設備的滴滴聲在背景里持續著,像某種倒計時。
“我們從基本問題開始。”女警察說,“昨天賽前,你喝了水壺里的水,對嗎?”
“對。”Ruffian回答。
“水是從哪里來的?”
“我的訓練員準備的。和往常一樣。”
“喝完之后,你有什么感覺?”
Ruffian停頓了一下。她的眼睛看向窗外,看向那片綠色的樹冠,看向在枝葉間跳躍的陽光。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床單,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她能感覺到那股燥熱再次在記憶里燃燒起來,從胃部開始蔓延,沿著脊椎爬升,在腹腔深處聚集成一團模糊的暖意。她能感覺到皮膚表面的細密汗珠,能感覺到心跳的加速,能感覺到某種陌生的、不受控制的渴望在身體深處蠕動。
“體溫升高。”她說,聲音很平靜,“出汗。心跳很快。”
“有性方面的沖動嗎?”
問題很直接,像一把手術刀,毫不留情地切開表面,探入最私密的區域。Ruffian的眼睛轉回來,深藍色的瞳孔對上女警察的視線。對方的眼神很專業,沒有任何評判,只是純粹地收集信息。
“有。”她說,聲音依然平穩,“但很模糊。像……身體在渴望什么,但我不清楚具體是什么。”
“你進入閘箱后,FoolishPleasure闖了進來。你能描述當時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