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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目光,慢慢將埋在油亮葉片上的手收回來,三根手指捏著的,恰好是一條足有七八十厘米長度的大蛇。
此刻,大蛇七寸脖頸已經(jīng)被捏碎,蛇頭耷拉著,整條軀體軟綿綿的。粘滑的液體感糊在手上,白麓凝眉盯了這玩意一會兒,隨手將蛇又扔進葉子里頭了。
一邊進門一邊順手拿葉子擦了兩下,動作格外熟練。
不大的屋子里,陳翠娘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著繡繃,一絲不茍地慢慢勾勒形狀。
如果忽略顴骨處紫青色的腫脹,倒也算得上歲月靜好。
此刻,
歲月靜好的娘親看著女兒,一臉擔(dān)憂:“阿麓,你臉怎么這么白?是不是疼得厲害?”一邊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娘早跟你說了,你爹要你的月銀,你給就算了,別跟你爹強——他一喝酒就沒個輕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麓不是很懂這位母親的邏輯,但是這不妨礙她實話實說:“昨晚上那一腳踹得我脾臟破裂,非常疼?!?/p>
疼到小姑娘麻木又習(xí)慣,只以為是跟往常一樣,熬一熬就過去了。
誰知,這一熬,硬是沒熬過去。
……
陳翠娘喋喋不休的抱怨終于在此刻停住了。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白麓,一邊猶豫道:“阿麓,你……是不是還在恨你爹啊?”
“可不能有這個心思,他畢竟是你爹!”
“我知道你爹喝醉了愛動手,忍忍就過去了。”
“咱們以前在肅州,隔壁的陳丫你記得不?她爹還是個賭鬼呢,你瞧,陳丫六歲就被她爹賣了!”
“你爹多好,都不賭錢的!”
“再說了,他畢竟是個男人,有點脾氣正常,你可是他女兒,不能跟他斗氣的。”
話音剛落,陳翠娘又看了看天色,“哎喲”一聲:“你爹今晚在外頭吃酒,咱娘倆喝些粥便好,娘去做!你快些收拾,可不要費了燈油!”
當(dāng)娘的匆匆忙開始收拾繡繃繡線,白麓站在原地,突然玩味地笑了笑。
一個家暴的爹,一個軟弱的娘。
但是……很奇怪,這么多年來,挨打最多的,竟然是才十六歲的女兒?
至于陳翠娘,頂多是些青紫的皮肉傷。
不是說皮肉傷不疼,但是在年幼的女兒常被打折胳膊打斷肋骨或者頭破血流的情況下,這種對比,就有些諷刺了。
好在暗傷雖多,但她附身時,身體里卻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有氣流在身體里不斷穿梭,以至于不過片刻,就精神抖擻全無疼痛的站了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上輩子大災(zāi)變前期,動植物變異帶來的異能激活?
想想包裹著房屋的詭異爬山虎,還有自己在門外掐死的那條蛇……
白麓皺起眉頭,卻又很快開始抬起手來,細細打量。
……
小姑娘的手,平平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