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京城暗流
林越坐在馬車上,陳墨正核對格物院的器械清單。車軸裹著麻布,減震效果比尋常馬車好三成——這是林越用現代力學原理改良的結構。
“還有五十里到皇城。”陳墨收起清單,指尖劃過車廂壁上刻的簡易地圖,“按節度使的手令,咱們得先去驛館報備。”
林越掀開車窗簾,看了眼路邊賣水的攤販。陶碗里的水泛著渾濁的綠,他忽然想起朔方城的過濾裝置:“讓王虎把活性炭制法抄十份,托驛站送回朔方。”
陳墨點頭時,街角突然沖出一隊金吾衛。領頭者的腰牌閃著黃銅光,攔住馬車的瞬間,刀鞘在車板上磕出悶響。
“奉御史臺令,查驗進京人員。”衛隊長的手指敲著車廂壁,“聽說林參軍帶了不少‘奇技淫巧’?”
林越推開車門。他穿的粗布袍上還沾著鐵屑,與周圍綢緞的官服顯得格格不入:“都是軍械圖紙,有節度使印信。”
衛隊長的目光掃過陳墨懷里的木箱,突然伸手去搶。林越側身擋住,肘尖精準頂在對方腕筋上——這是他在朔方學的防身術,不用蠻力,只卸關節。
“放肆!”衛隊長痛得抽手,“可知御史李大人正在驛館等著?”
林越沒接話,只是將印信拍在對方手里。金吾衛驗過印,罵罵咧咧地讓開道。陳墨低聲道:“李御史是太子黨,跟節度使不對付。”
馬車重新啟動時,林越從木箱里抽出一卷圖紙。上面畫著水力紡紗機的齒輪結構,墨跡還沒干透:“把這個給格物院的人,讓他們三天內做出樣機。”
到了驛館林越正要上樓時,聽見廂房里傳來爭吵聲。推門的瞬間,一個肥胖的身影撞了出來,腰間的玉帶差點甩到他臉上。
“林參軍?”肥胖者是戶部侍郎張謙,手里攥著本賬冊,“正好,你說說,這‘玉米畝產三百石’的鬼話,能寫進農桑志?”
林越接過賬冊,看見上面用朱筆圈著“朔方新作物”幾個字。他從懷里掏出曬干的玉米粒,放在桌上:“張大人可派人去朔方查,現在種,秋收就能見分曉。”
張謙的臉漲成豬肝色:“老夫管著全國糧倉,還能被你寫個邊陲小吏騙?”他突然掀翻桌子,竹簡滾得滿地都是,“這東西要是真能高產,老夫把頭擰下來給你當尿壺!”
陳墨剛要說話,被林越按住。林越彎腰撿起一根竹簡,上面刻著“開元通寶”的鑄幣記錄:“張大人要是不信,咱們賭一把。我用格物院三個月的經費,賭你這頂烏紗帽。”
張謙愣住的功夫,門外傳來腳步聲。李御史搖著折扇進來,目光在滿地狼藉上轉了圈:“林參軍剛到就熱鬧的很呀,看來是朔方的火氣還沒消啊。”
林越沒理會他的嘲諷,只是將玉米種子塞進張謙手里:“下種時記得摻草木灰,能防蟲害。”
李御史突然冷笑:“聽說林參軍在朔方私造火器?按大雍律,民間私藏甲胄者斬,更別說震天雷這種殺器。”
“那是節度使特許的軍需。”林越從袖中抽出公文,“李大人要是有疑問,可去兵部查檔。”
哼!李御史不滿的收起折扇,:“明日早朝,陛下要問黑石部的事,林參軍可得想清楚怎么說。”說完李御史轉身就走
等李御史走后,陳墨才小聲說:“太子黨跟外戚黨斗了三年,咱們這時候進京,不容易啊。”
林越正在改裝驛館的油燈。他把燈芯換成棉線,又在燈座里加了個夾層:“把蒸汽機車的圖紙藏在這里,明早見了陛下,只說改良了投石機。”
三更時,窗外傳來瓦片響動。林越吹滅油燈,摸出藏在靴筒里的三棱刺。陳墨剛要呼救,被林越連忙捂住嘴——這時黑影已經破窗而入,對著床頭舉刀就砍。
第十七章京城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