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監斬官!”林越嘶吼著,聲音嘶啞卻帶著股狠勁,“我有證據!趙德昌才是通敵的!那封信是假的!”
獄卒又驚又怒,抬腳就往他胸口踹:“死到臨頭了還敢瘋言瘋語!”
“我能證明信是假的!”林越被踹得噴出一口血,卻死死盯著他,“你去報信,就說林越有法子辨出筆跡真偽!要是錯了,我任憑你處置!可要是對了……你想想,揭發縣尉通敵,那得是多大功勞?”
獄卒的腳停在半空。他只是個小獄卒,一輩子野沒有出頭的機會。趙德昌平日里作威作福,對他們也沒有好臉色。此刻獄卒看著林越那雙眼睛——明明渾身是傷,卻亮得嚇人,不像是說假話。
“你……你真的有法子?”
”林越喘著粗氣,嘴里狠狠地說道,“要是騙你,現在我就撞死在這里!”
獄卒咬了咬牙,猛地抽回手:“你等著!”說完獄卒轉身離開。
看著獄卒匆匆離去的背影,林越癱到在地上,胸口疼得像要炸開。他看向隔壁的林仲之,對方正睜大眼睛看著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爹,”林越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咱林家,不一定就得死。”
一縷陽光透過牢頂的破洞照下來,在地上投下一小塊光斑。林越盯著那光斑,腦子里飛速盤算著——筆跡鑒定的要點、趙德昌可能留下的破綻、以及監斬官的性格……林越知道,這是一場豪賭。
但是別無選擇。
半個時辰后,牢門“吱呀”被推開。一個穿著青色官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林越。身后跟著的趙德昌,肥臉上堆著笑,眼里卻藏著陰狠。
“就是你說信是假的?”監斬官冷冰冰開口問道,
林越掙扎著坐起來,他卻死死盯住監斬官:“大人,能否借紙筆一用?只要一刻鐘,我留能證明,那封‘通敵信’是偽造的!”
趙德昌聞言立刻跳出來:“大人別信他!這小子分明就是胡言亂語!”
監斬官沒理他,對身后的隨從點頭:“給他。”
紙筆鋪在骯臟的地上。林越抓起筆,手腕抖得厲害,卻深吸一口氣,穩住了。他沒有直接寫,而是抬頭看向監斬官:“大人,請問那封信上,是否有‘糧草’二字?”
監斬官愣了一下,點點頭:“有?!?/p>
“那趙縣尉平日里寫‘糧’字,是先寫‘米’還是先寫‘良’?”林越的目光轉向趙德昌。
趙德昌臉色微變,強作鎮定:“我……我記不清了!”
林越笑了,拿起筆蘸了蘸墨,在紙上寫了兩個“糧”字。第一個“糧”,先寫“米”后寫“良”,筆畫僵硬;第二個,先寫“良”后帶“米”,筆鋒流暢自然。
“大人請看,”他指著字,聲音陡然拔高,“我爹寫‘糧’字,一輩子都是先寫‘良’后寫‘米’,這是他年輕時教書先生教的,改不了!而那封信上的‘糧’字,必定是先寫‘米’!因為趙德昌自己是這么寫的,模仿時露了破綻!”
監斬官猛地轉頭看向可趙德昌
趙德昌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兩腿一軟差點跪下:“大人,不……不是的!事他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大人把信拿來一對就知道了!”林越盯著他,字字如刀,“更何況,趙縣尉若是心里沒鬼,哪為何不敢承認自己寫‘糧’字的習慣?”
監斬官沒說話,只是對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立刻上前,按住了瑟瑟發抖的趙德昌。
林越看著這一幕,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失去意識前,他好像聽到監斬官說:“帶趙德昌回去,查!”
也好……至少,能多活一陣子了。
林越在心里冷笑。趙德昌,黑石部,這大雍王朝……既然讓我從現代穿到這里,還把我扔進這死牢里,那這場游戲,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玩。
活下去,然后把所有欠了林家的,連本帶利,一一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