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試圖去拉豎亥——那井口的吞噬力場太過詭異。
而是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他猛地將金箍棒插向井口附近的虛空,心猿之力毫無保留地爆發(fā),但不是攻擊,而是…具象化!
一尊巨大無比、鎮(zhèn)壓萬古的“五行山”虛影憑空出現(xiàn),雖然只是能量和精神層面的投影,卻帶著悟空被鎮(zhèn)壓五百年間所領悟的、對抗無盡孤寂和絕望的沉重意志!
那虛影悍然鎮(zhèn)向恐懼深井!
“五百年前,俺老孫就被這招壓過!”
悟空的吼聲在精神層面炸響,如同驚雷,
“你以為只有你怕嗎?!俺也怕過!怕永遠不見天日,怕孤獨至死!”
“但俺老孫挺過來了!”
五行山虛影與恐懼深井的灰霧劇烈沖突,相互湮滅,
“恐懼打不倒俺!只會讓俺更清楚自己要什么!你這鐵疙瘩,給俺醒過來!”
豎亥墜落的身形猛地一頓,他“看”著那鎮(zhèn)壓而來的五行山虛影,感受著其中蘊含的、與恐懼截然不同的、一種歷經(jīng)磨難后愈發(fā)堅韌的意志,又“聽”著悟空那粗糲卻充滿生命力的怒吼。
他混亂的流光忽然凝滯了一瞬。
“恐懼盡頭…是新生?”
一道極其微弱、帶著困惑和難以置信的精神漣漪,第一次主動地從他那里散發(fā)出來,不再是冰冷的陳述,而是…疑問。
就在這一瞬的凝滯,沙僧的降妖寶杖化作鉤鎖,精準地纏住了豎亥的手臂,八戒也反應過來,九齒釘耙猛地插入地面,死死拉住沙僧。
眾人合力,終于將豎亥從即將閉合的恐懼深井邊緣硬生生拖了回來!
豎亥跌坐在相對穩(wěn)定的地面上,周身的流光明暗不定,那雙光足甚至微微顫抖,不再如之前那般絕對穩(wěn)定。
他沉默了,背后的星圖停止了刷新,仿佛他的整個處理核心都在進行著前所未有的劇烈運算。
悟空散去五行山虛影,喘了口氣,走到他面前,金眸直視著他那模糊的幾何面部:
“喂,鐵疙瘩,沒事吧?現(xiàn)在知道了吧?光會量天量地不夠,還得量量自己的心!嚇破了膽,啥精準測繪都是屁!”
玄奘雙手合十,輕聲道:
“阿彌陀佛。恐懼乃眾生之常情,直面它,方知勇氣的分量。施主,無恙否?”
豎亥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
他周身的流光逐漸穩(wěn)定下來,但那種冰冷絕對的意味,似乎減少了一絲。
他背后的卷軸上,關于“恐懼”、“勇氣”、“意志”的數(shù)據(jù)庫條目,以前所未有的頻率閃爍著,亮度急劇提升。
良久,一道復雜了許多,似乎夾雜著某種…難以言喻情緒的精神訊息,緩緩傳出:
“……數(shù)據(jù)……需要重新校準。”
“人心…之維度…超出原有計算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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