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止息,留下的是一片狼藉與沉重的寂靜。
應急光源取代了往日的明亮,照亮著指揮中心內眾人疲憊而凝重的面容。
空氣中彌漫著能量過載的焦糊味、納米修補凝膠的化學氣息,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來自犧牲區域的悲涼。
全息投影上,戴森云的結構圖布滿了刺眼的紅色損傷標記,規模明顯縮小,但核心區域已轉為穩定的綠色。
益靠在主控制臺上,導能杖的光芒都顯得有些黯淡。
他逐一確認著最后的損失報告,每一條都像一把小刀劃過心頭:數個生態圈部分或完全損失,數以萬計的生命未能挽回,多年心血毀于一旦,更別提那些隨隔離區一同被拋入虛空的忠誠機械單位。
然而,當他看到核心基因庫安然無恙、大部分核心物種得以保全、主結構趨于穩定時,一種深切的、混合著巨大悲傷的慶幸感油然而生。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翻騰的情緒壓下,再度睜開時,眼神已恢復工程師的冷靜與堅定。
“師父,您沒事吧?”
悟空扶住臉色蒼白的玄奘。
持續支撐能量翼膜和精神安撫,幾乎耗盡了玄奘的心力。
“無妨…眾生得保,便是大善。”
玄奘微微擺手,目光掃過殘破的指揮中心,眼中充滿了悲憫,
“只是這代價,未免太過沉重…”
八戒癱坐在一旁,看著自己戰甲上被能量流灼出的痕跡和手上干涸的凝膠,唉聲嘆氣:
“累死老豬了…好不容易吃點好的,全搭進去了…”
但抱怨歸抱怨,他看著那些正在被搶救出來的、瑟瑟發抖的小型生物,眼里也難得地沒有嫌棄,只有一絲后怕和…或許是一丁點的成就感?
沙僧沉默地站在一旁,降妖寶杖拄地,靛藍色的臉龐上多了幾道新的灼痕。
他剛剛和工程隊一起,將最后一批幸存的核心物種樣本轉移至安全區。
他的目光與益相遇,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種經歷過巨大破壞后、致力于守護和修復的沉重責任感,無需多言,微微頷首。
敖烈(通過通訊):“艦體外部檢測到能量風暴已基本平息,結構應力下降至安全范圍。益工程師,需要白龍號提供任何遠程能源支持或掃描協助嗎?”
“感謝,敖烈閣下。方舟能源系統正在逐步恢復,掃描數據對我們至關重要?!?/p>
益真誠地回應,隨即看向取經團隊全體,深深鞠了一躬,
“山海方舟能得以存續,數百萬生靈能逃過此劫,全賴諸位鼎力相助!此恩,益與方舟永世不忘!”
“益施主言重了?!?/p>
玄奘連忙虛扶,
“同舟共濟,本是份內之事。倒是貧僧見識淺薄,此前竟不知宇宙中有如此慈悲偉業,更不知維系之艱險不易?!?/p>
接下來的幾天,取經團隊并未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