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卿夢萱急忙掏出帕子為他擦拭,卻聽見身后傳來鐵蹄碾碎碎石的聲響。
月光穿透枝葉,將追兵的影子拉長,在地上織成可怖的羅網。
她猛然扯下頸間玉墜,狠狠砸向左側灌木叢,清脆聲響引得馬蹄轉向。
“往西北走!”
卿夢萱壓低聲音,“那里有片沼澤,能拖慢他們!”
話音未落,破空聲驟起,一支利箭擦著她耳畔飛過,釘入樹干嗡嗡作響。
她反手甩出袖中銀針,暗處傳來一聲悶哼,追兵攻勢卻愈發凌厲。
齊王宮望樓內,蕭妄將鎏金令牌重重拍在案上。
燭火搖曳中,心腹單膝跪地:“三百死士已追至青石崖,只是……”
“只是什么?”
蕭妄捏起令牌上的槐花紋路,指甲幾乎掐進金箔。
“聞景煥突然折返,與死士纏斗在一處,恒王和那女子趁機逃脫。”
蕭妄瞳孔驟縮,鎏金令牌應聲而碎。
他早知聞景煥重情重義,卻沒料到對方竟會以命相搏。
“傳令下去,人若逃了也就罷了,但死就要見尸!”
……
楚國皇宮內,蕭蘅膝下的青磚已沁出冷汗。
大楚皇帝盯著他額間新添的傷痕,突然將茶盞砸在龍紋柱上。
“朕……很好奇。”
“你為何會如此執著與非要兄弟相殘?”
皇后“撲通”跪地,鳳冠上的東珠簌簌而落:“陛下明察,定是奸人挑撥!”
蕭蘅卻挺直脊背,從袖中掏出半截染血的信箋“兒臣愿領罪,但此事背后另有隱情。”
信箋上的字跡,赫然是蕭妄的心腹筆跡。
蕭蘅余光瞥見父皇驟變的臉色,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三日前,他故意讓密探將假信送到齊王手中,又買通蕭妄身邊的小廝,讓其將“證據”帶回楚國。這場禍水東引之計,終于到了收網之時。
……
沼澤邊緣,卿夢萱的軟劍已卷刃。
恒王渾身濕透,深陷泥潭的右腿幾乎沒至膝蓋。
追兵呈半月形圍攏,為首之人摘下斗笠,露出臉上猙獰的刀疤。
“恒王殿下,齊王說了,您留在此處,才是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