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聞景煥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看人向來很準,尤其是卿夢萱看向他的眼神中,又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棄。
一開始聞景煥只從青萍的口中得知,這位云道姑不喜男子。
但仔細想來,就算不喜也不至于到厭惡的程度。
可這幾日的相處,云道姑可不止是簡單的厭惡,就連平日包扎傷口時,都會惡意的加重力道。
這,倒更像是在報復?
卿夢萱脖頸處的傷已經被包扎好。
聞景煥當年帶兵打仗,也經常自己包扎,雖然沒有卿夢萱的醫術好,但還算熟練。
“尊駕,換做是誰好心救了人后,卻被對方的人誤傷應該也不會笑得出來,你又何必非要為難我一人?尊駕若是想看姑娘笑,到了京城后,不是有很多會主動貼上來的女子?”
卿夢萱語氣斐然,說著就打算出門去查看云錦的情況。
沒有親眼看到她平安,自己始終是不放心的。
“這幾年,倒是未曾有女子敢主動攀附。”聞景煥語調平淡,附和了一句。
此話一出,卻讓卿夢萱陡然停下了腳步。
她此時正背對著聞景煥,眼底卻猛然迸射出了恨意。
所以,他其實還記得。
記得三年前的春日宴上,那個被他毀了的女子!
卿夢萱微微吸了口氣,努力調整自己的語調,再次開口。
“所以,以前是有女子主動攀附過尊駕了?”她在試探,也想知道聞景煥到底會不會記得自己。
聞景煥漫不經心的倒了杯水,他坐在椅子上,不由得回想起了那段有些模糊的記憶。
“嗯,幾年前倒是有一女子,大庭廣眾之下撲到本王懷中,實在是粗鄙,當時很多身份尊貴之人都在,若是不懲處,日后在這京城中又該如何自處?”
自處?
“尊駕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懲治了那女子,讓那女子又該如何自處?豈不是壞了門楣?日后怕是連嫁人都難了。”
卿夢萱說話的聲音都在微弱的輕顫。
果然,他其實還記得!
但曾經自己的痛苦,此番在聞景煥的口中,卻是那樣的平淡。
仿佛只是最平常無奇的一件小事。
是啊,他這等身份的貴人,又怎么會記得自己一個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