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夢萱極力裝得鎮定:“我自幼在道觀長大,不曾見過什么外人,您想必認錯了。”
聞景煥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
如果真的不認識他,剛剛為何會是那樣的反應?
那雙鳳眸牢牢鎖在了卿夢萱的面紗上,半晌,他開口道:“既然不認識,姑娘不如摘了面紗?方才在下冒犯,將它弄臟了。”
卿夢萱低頭,面紗上的確沾了個血手印。
她心里膈應得很,面上卻不做表露,只道:“沒關系,稍后我去換。”
聞景煥心中疑云更深。
這樣遮遮掩掩,是何緣由?
他眼神冷了冷,看卿夢萱低頭為他包扎,忽然伸手朝著面紗拽去。
“臟都臟了,還帶著做什么?莫非姑娘見不得人?”
那聲音帶著濃郁的冷意,讓卿夢萱面色一白。
面紗落下的瞬間,她下意識遮住了完好的左臉,揚手一耳光朝著聞景煥扇了過去:“你做什么!”
臉上傳來刺痛,聞景煥只看見一道猙獰疤痕,沒來得及細細端詳,面紗就被奪走。
卿夢萱轉身遮住自己的臉,聲音帶顫。
“尊駕要我救你,我也救了,又為何這樣冒犯我?真覺得我一個弱女子好欺負?”
“若真是如此,不如你直接殺了我!何必對我百般折辱?!我哪里對不住你!”
三年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剛剛那一耳光,卿夢萱也一點沒留手,眼下紅著眼聲音嘶啞,倒讓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聞景煥怔住了。
原來,她是被毀了樣貌?
聞景煥抿起嘴唇:“抱歉,是在下冒犯……”
卿夢萱不等他說完,冷聲開口:“傷包扎完了,尊駕可以走了嗎?”
聞景煥深深看她一眼:“你還中著毒趕我走了,不怕自己會死?”
卿夢萱皺起了眉。
他血中莫非真有毒?
而且聽他這個意思,是要賴著不走了?
聞景煥是何等人?打眼一望就看出了她的猶疑,只道:“姑娘既是行醫濟世,自己把一把脈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