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討厭不起來了。
于是,他神情淡淡地搖了搖頭,語氣并未如以往那般冷漠:“無妨。你有事嗎?”
青萍笑意更深,緩步向前,立于他不遠處,眸中盈著幾分得意,卻故作平靜:“我只是來看看王爺……順便問一句,怎么樣?我之前給您的提議,還不錯吧?”
她眉梢一挑,聲音柔柔的,“那日她是不是,當場就不高興了?這說明她的確對您很在意。”
她這句話說得輕巧,但每一個字都仿佛落在聞景煥的心頭,讓他又一次想起了那日飯桌上,卿夢萱那副強作鎮定的神情。
明明什么都沒說,卻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悅與難堪。她那時僵硬的語氣,他記得清清楚楚。
頓時他的神色頓時柔和了幾分,眼底也泛出一絲回味與憐惜。
只是,那股溫柔尚未泛濫開來,他又想起了這些天卿夢萱對他的疏遠,頓時眉頭一點點地擰了起來。
他輕輕抿了抿唇,低聲道:“……可是她現在一直在躲著我,這可如何是好?”
語氣里不覺透出一絲郁郁不安。
青萍聽到這話,心中猛地一跳。
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面上卻不動聲色,只輕輕歪了歪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似是認真地為他思考對策。
“這個嘛……”她頓了一下,然后眼神微斂,緩緩開口,“姑娘家本就臉皮薄,尤其是在感情面前,往往連自己都不肯承認。或許,她自己都未曾意識到那份情意。”
說到這兒,她又微微瞇起眼睛,假作斟酌:“若不是逼到一定地步,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的。所以……接下來,我們還得更進一步,更親密一些。”
她語氣輕柔而肯定,眼神卻亮得幾乎帶著光,“只要讓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吃醋之中,她自然便會慢慢明白,自己的心,到底向著誰。”
聞景煥聽后一怔,隨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仿佛豁然開朗:“你說得不錯。”
他低頭沉吟片刻,唇角微動,眼中漸漸浮起一抹明悟。
青萍見他已然相信,心頭的快意簡直抑制不住,笑意也不動聲色地加深了幾分,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既然如此,”她順勢引導,語氣柔和,“那之后王爺也要盡量和我保持……親密些,這樣她才會更容易察覺心意。”
她語調中刻意壓低了幾個字眼,卻在尾音處輕輕挑起,帶著幾分含蓄的暗示與羞怯。
聞景煥聽到這話,神色微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猶疑。
親密……他心中不是沒有顧慮。
他怕卿夢萱誤會,怕太過逼迫她。可轉念一想,他們本就是在“演戲”,一切不過是計劃之中,若能讓她早日意識到自己的情意,那……這些犧牲,也未嘗不可。
于是他壓下心中那絲微妙的不安,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可以。”
青萍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像是輕輕松了一口氣,眼中的雀躍幾乎要溢出來。
她心里明白,從那一刻起,她已成功將與王爺之間的關系從“利用”拉向了“長線”。
只要她能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日日見面,日日親近,時間會磨平一切,哪怕他現在心中還有卿夢萱,終有一日,也會被她替代。
想到這兒,她的臉頰不自覺染上了一絲紅暈,唇角輕輕揚起,露出了一抹隱忍卻期待已久的笑容。
第二天,青萍輕輕敲響了聞景煥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