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總有江湖事的發(fā)生,這是無可避免的。
桑月根本沒考慮這方面的問題,就算從令牌傳來這種心思,她也沒當(dāng)回事。人心難測,不管在凡間或者靈界,人心始終是眾生修行道上最危險的必修課。
能否順利到達彼岸,那是眾生要頭疼的事。
師父領(lǐng)進門,修行靠個人。她提供機會,眾生則各憑本事吧。想起遠渡海外尋找地方修煉的花文溪等人,桑月的心情略顯沉重,但很快就被拋之腦后。
她算不到的未來不值得焦慮,處理好眼前發(fā)生的事更重要。
“才剛剛煉氣,有這么高興嗎?”桑月默默看著對面某人按捺不住興奮給自己煮茶沏茶,忍不住潑他冷水,“過年了,你已出關(guān),就回去與親朋團聚吧。
等到明年,你們自個結(jié)伴去異空間修煉,不必來打擾我。”
拜年之類的儀式感也省了吧,她不喜熱鬧。她的話讓興致勃勃沏茶的風(fēng)野一愣,忙碌的手略作停頓,抬眸道:
“我不能留在這兒?”
“你想留在這兒?”桑月驚奇。
一般來說,晚輩是不喜歡跟長輩待在一起的,哪怕她表面看起來很年輕,但輩分和年齡擺在這兒。況且她還是領(lǐng)他入道的師長,不是應(yīng)該敬而遠之嗎?
就像學(xué)生看見班主任,遠遠就避開,唯恐被看見。
就像員工在餐廳吃飯,結(jié)果撞見上司碰巧也在的那份心塞。就像她當(dāng)年和風(fēng)野衡偷溜出門吃路邊攤,然后偷摸回工作室的樓梯間撞見經(jīng)紀人二姐那樣。
“如果您待會兒要清修,那等一下我就走。”風(fēng)野展顏一笑,不以為意道,“我無父無母,在哪兒待都一樣。”
適當(dāng)賣慘,博取同情。
“你不是調(diào)查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見不得他信口開河,桑月戳穿道,“雖然他們當(dāng)年疏忽大意弄丟了你,好歹有億萬家財,就甘心便宜了其他手足?”
凡人的命運早已注定,普通人渾渾噩噩地遵循運程度完這一生未嘗不是福氣。
而異人不甘受命運擺布,試圖逆天改命,下場往往更加慘烈。
上輩子的風(fēng)野衡父母雙全,手足情分雖然不多,但至少還有一些些的。在他落魄時常常給予金錢方面的救濟,等他聲名鵲起,共享榮華也是理所當(dāng)然。
那輩子的家人在事業(yè)方面幫不了他,好歹沒拖后腿。
這輩子不同,他今生的家人乃東國有頭有臉的富豪,孩子剛出生那會兒被保姆和園丁聯(lián)手換了都不知道。將仇人的兒子縱得不知天高地厚,囂張跋扈。
假兒子毫無生意頭腦,但吃喝玩樂的花樣一套一套的,把富家子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闖的禍事一樁接一樁,家人一次又一次地幫他抹平。
隨著年齡漸長,假兒子的樣貌竟跟家人無一相似,這讓長輩們起了疑心。偷偷做了鑒定,發(fā)現(xiàn)他果真不是自家的崽,這才派人明查暗訪尋找親生兒子。
當(dāng)年那位園丁生早就辭職了,怕自己的長相跟那位少爺相似引起主家的疑心。
但該來的終歸會來,紙是包不住火的。
那位保姆舍不得離開兒子,故而一直留在富豪家做幫傭,伺機幫忙掩飾身份。至于真少爺,她當(dāng)然不可能帶回家養(yǎng)。斬草不除根,這禍害早晚要反噬。
她幾次想弄死他,偏偏每次都陰差陽錯有人干擾,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