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日要在宮里當值,宮里還都是太皇太后的人呢。”虞花凌道:“你每日都會在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她若使壞,哪怕你不用她的人,也躲不開。”
李安玉想想也是,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虞花凌好笑,“你放心,她即便還有心思,我也會讓她打消掉。要想馬兒跑,就給馬兒吃草。短時間內,她不會惹急了我。你若不放心,以后每日就讓月涼隨著我們出入宮門,寸步不離跟著你。”
說完,她從隨身攜帶的香囊里翻出一個金玉扳指,遞給他,“這枚扳指是特制的,有一處機巧,只要你轉動上面這枚玉寶石,里面就會灑出一種藥粉,能使人瞬間暈眩,若太皇太后不講道義,不守與我的約定,你也可以不講武德,將她迷暈,挾持她,等我趕到救你就行了。”
李安玉伸手接過,“這樣的扳指,看起來很是少見,確定給我?”
虞花凌瞥他一眼,“你也可以不要。”
李安玉立馬戴在了手上,正正好,他頓了一下,“是男子戴的扳指。”
“嗯,去年在一處擅做機巧的匠人手里得的,于我沒什么大用處,給你倒是正有用。”虞花凌又翻出一個玉瓶,“這里是特制的迷藥,與尋常迷藥不同,你用完了再找我,我再給你制配一些。”
李安玉轉動扳指,果然撒出些白色藥粉,他欣然地露出笑容,“好,多謝縣主。”
虞花凌看著灑出的藥粉,“用的時候,甩手捂鼻,別把自己坑了。”
“知道。”李安玉心情好轉,把玩著扳指,“宿衛軍沒幾個能打的,我帶來的護衛也不多,要不要再訓練一批人?”
虞花凌點頭,“也可以。”
她頓了一下,“你可以讓月涼聯絡風雨閣,以后讓他們別接江湖生意了,來咱們府做暗衛好了,也免得你訓練人耗時耗力耗銀子。有這個錢,也能養整個風雨閣了。”
李安玉聞言評價,“你可真敢想。”
他搖頭,“不可能的,月涼是因為我救了他,他才留在我身邊十年。風雨閣歷來做的是暗樁生意,獨立在江湖之上,閣主不會答應的。”
“這些年,風雨閣得罪了很多人,無論是富甲鄉紳,還是惡霸草莽,亦或者門閥世家,就連皇宮,都闖過。”虞花凌道:“他們早已內里積弊,負荷累累,硬撐罷了。殺一個隴西李氏的旁支,便折損了三個殺手斃命,再加一個第一殺手風喜雨,賠給你十年。如今不過是苦苦支撐,早晚支撐不住。你不試試,怎么知道風雨閣不樂意被你養著?”
李安玉覺得有理,“行,那我稍后便讓月涼去聯絡。”
他看著虞花凌,想問她怎么對風雨閣一個殺手組織這么清楚,這些年,有這個身手,應該不單單在外游歷名山大川這么簡單,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以他們如今,才相處幾日,還沒到知淺言深的地步。
虞花凌懶得管這些瑣事,將匣子推給他,打了個哈欠,“這些事情都歸你管,我去睡了,你也早點兒睡,明日我讓人喊你,與我一起入宮。”
說完,她進了里屋。
李安玉剛點完頭,發現她人已進屋,他默了默,抱了三個匣子,也回了自己屋。
同一個屋檐下,幾步路的距離,竟讓他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安心到,哪怕住在他不喜歡的院子里的廂房,很多地方都不合他的心意,但他依然覺得,能夠忍受就這么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