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危險,你咋就不聽,再說這天氣涼了水也涼,萬一激著就不好生娃了。”
關雪和孟海晏都下意識地看向對方。
“媽,今兒這河蟹可不是我自己下河抓的,是我拿家里還剩下的一塊豬肉換的。”
至于生娃,她自動略過。
孟老太不是愛計較的人。
她擱下下河的事不提,又順著孟海宴的話聊了起來。
“說出來恐怕你們都不信,我當年懷你大哥的時候,夢見你爸買回來一只山羊,瘦不拉嘰的,從早到晚都不咩一聲,醒了你大哥就出生了,那副憨樣子,和我夢到的山羊一模一樣。你指著讓他管人,哼,下輩子吧。”
孟海晏又給孟老太往碗里添了些稀的。
“媽,我大哥也不完全像您說的那樣,其實他心里凡事都有譜,只不過我大嫂性格強勢,嘴又不饒人,他不吭聲也是不想給您添堵,否則他們天天吵架,您看了不也生氣。”
青天白日不能說人。
他們正說孟鐵柱呢,孟鐵柱他人就來了。
一進屋就把旱煙掏了出來。
“媽,你找我?”
“別抽,這吃著飯呢。”
“哦。”
孟鐵柱把煙和火柴又都塞回兜里,拉過一個方凳坐了下來。
“吃了嗎?”
“吃了。”
“吃的啥?”
“餅子就咸菜條,昨晚剩的。”
孟老太聽完嘆了口氣。
關雪特意沒有抬頭去看孟鐵柱,怕他會覺得難為情。
但光用耳朵聽也能聽出來,孟鐵柱的聲音很虛,遠不像孟海晏說話時那樣有底氣。
過了七八分鐘。
孟老太撂下空碗,這才開口跟他說話。
“老大……”
“孟鐵柱,都幾點了,你還去不去上山干活了?別以為果子下樹之后就沒事了,今年不付出,明年你想喝西北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