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啥?”
孟鐵柱忍不住了,到底還是把旱煙掏出來點上。
待吞云吐霧之后,他這才又補了一句。
“東廂房是老二的,他想咋整都有理。”
“放屁!你這個廢物,你天天就知道抽煙!你睜開你那眼睛好好看看,孟娜和孟娟到現在還沒地方住呢,你就不知道為她倆著想著想嗎?”
分家讓孟鐵柱的心情特別糟糕。
他難得抬起頭來與楊翠芬直視。
“媽這屋那么大的炕,還不夠她倆睡?要不了兩年就都嫁出去了,你惦記人家那房子干啥?”
“她倆是嫁了,不是死了,嫁出去就不回來了嗎?到時候帶著姑爺,帶著孩子,都往哪睡呀?你就自私吧你……”
楊翠芬的雙臂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
“哎呀我的媽呀,我咋這命啊,這輩子攤上這么個窩囊廢的男人,天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我在這個家一點地位也沒有,說話就像放屁一樣。婆婆婆婆看不上我,妯娌妯娌拿我不當回事……”
“我踏進孟家的大門一晃也快三十年了,這么多年的感情,還不抵一個破廂房嗎?啊?你們一個個的,真是狼心狗……”
嘩啦。
孟老太把茶缸里的水潑了她一臉。
楊翠芬頓時止住哭嚎,抹了把臉,“媽!你干啥?!”
孟老太很淡定地放下茶缸并蓋上蓋子。
“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你在這嚎喪。”
接著,她就一錘定音。
既然分家,那就是所有東西兄弟倆分平。
東廂房是賣是租是拆,都是孟海晏和關雪自己說了算。
大房若想要,要么租,要么買,否則無權干涉。
楊翠芬見白嫖沒戲,干脆也不哭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也不說拍拍身上的塵土,直接就往炕上一坐。
“我算看出來了,再親的兄弟也不如錢好使,行,這東廂房我們買了,但我也把丑話說前邊,以后逢年過節你們要是回來,住哪自己想轍去。”
說完,她還剜了關雪一眼。
“說吧,多少錢?可別獅子大開口,反正多了我也沒有。”
孟海晏懶得跟她繞彎子,很痛快地說了個三百。
楊翠芬騰一下站起來,兩秒之后又慢慢坐了回去。
“三百……都包括啥呀?糧食,票啥的,都包括在內吧?”
“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