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倌兒趕緊上前幾步,低著頭,將手里的銅板再舉高一些。
隨便看了兩眼,崔元亨道:“并無什么不同,無非是上面都有牙印,都微曲,或是有人用力掰彎所致!”
陳北笑了,“再請崔四公子相看,您馬車前這八個碗有何不同?”
老倌兒趕緊端起一碗盛滿尿的碗,殷勤地湊到了崔元亨的面前。
卻被崔元亨嫌棄地揮袖打翻,濺倒老倌一身,附近的人掩住口鼻,紛紛避讓。
“崔四公子不看,那便請兩位官爺看!”陳北偏過身子,對著兩位官差一拱手。
兩位官差皺著眉頭,不悅道:“你到底要作甚!莫要故弄玄虛!”
“自是還我家彪哥兒清白!”
“我家彪哥天生神力,堡里的碗,不知被他捏碎了多少,這十六枚銅板上的并非牙印,而是用指甲掐出來的,至于微曲,也并非有人刻意掰彎所致,而是我家彪哥兒隨手造成!”
“地上的這八個碗,皆被我家彪哥過手過,細看,便能發現上面布滿裂紋,馬上就要碎了,且碗邊和碗底都有缺口,亦是我家彪哥喝湯時留下的手筆!”
陳北抬劍,輕松挽起地上的空碗,橫在劍身上,湊近到滿是尿騷味的老倌眼前,瞇眼冷冷道:
“說我家彪哥兒喝你九碗羊湯,好!去尋你鋪子里還有沒有一個類似的碗!”
“若有,我這顆人頭,便也賠給你!”
此言一出,圍觀的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兩名官差趕緊蹲下身子,掩住口鼻,去檢查剩下的七個碗。
無一例外,和陳北說的一模一樣,都要碎了,碗邊和碗底都有人為留下的缺口,還是新留下的。
“天生神力?屁的天生神力!”
“經年累月,碗都有磨損,這算什么狗屁證據?”
崔元亨氣的破口大罵。
“崔四公子錯了,碗都有磨損不錯,可幾乎一模一樣的磨損,還是新留下的,只能說明是同一人留下!”
“崔四公子不信,那便自己去試試,看能不能留下和這八個碗相同的磨損!”
“或者,崔四公子再派人去羊湯鋪找一找,有沒有第九個碗!”陳北淡淡笑著,臉色卻無比堅定。
深吸一口氣,崔元亨暗道一聲不妙。
該死的憨兒,怎么是個天生神力的種,喝個羊湯還能差點把碗捏碎。
“兩位官爺,老倌兒冤枉我家彪哥兒,請行刑吧,二十棍!一棍都不能少。”
撲通一聲,老倌兒面如死灰,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