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山站在床前,僅剩的那只圓溜眼睛眨巴眨巴,閃爍著無知天真的光芒。
我莫名被噎了一下,跟他計較什么呢?
我深吸了口氣,語氣到底是耐心平復下來,“話本是話本,喂藥是喂藥,根本用不著嘴對著嘴……這樣,你去找個竹片來,一指長,一指半寬,削磨得平滑些,不要留刺,洗干凈。”
“是……”丘山雖然不明白這是要做什么,但還是乖乖地照辦。
很快,丘山便拿了竹片回來。
我示意兩個小廝在謝淵腦袋底下多墊了個靠枕,又將竹片一端插入謝淵口中,舀起湯藥,倒在竹片上。
湯藥順著竹片,不斷地淌入謝淵喉嚨里。
丘山看著,面露驚喜,“原來喂藥這樣容易!”
我哼了一聲,“以后少看點兒話本吧!”
丘山嘿嘿地笑,滿臉好奇地挨近,“王妃,您怎么知道可以這樣喂藥的?”
我專心舀著湯藥,回道:“我外祖父行醫,我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一些。其實竹片只是無奈之下將就的法子,還有一些很好用的灌藥器,用來給昏睡之人喂藥,很方便的。”
丘山一副受教模樣,“原來如此!”
又一碗湯藥見底,丘山殷勤地接走了碗接著去盛,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意識到一件奇怪的事。
謝淵昏睡,由宮中太醫診治照看。
按理來說,外祖父知道的,太醫們也肯定知道。
可是,為何他們沒有告訴靖王府灌藥器這種東西?
我視線轉到謝淵那張英俊得驚人的臉上,心中疑竇叢生。
一直打勝仗,也會得罪人嗎?
“王妃。”
丘山端來了最后半碗湯藥。
我思緒微收,接了過來。
正喂得仔細,丘山冷不丁拋來一句:“王妃,待會兒要給王爺換衣裳、擦身子,您是不是也要在一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