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學(xué)生在院門口聽了一會兒,互相對視一眼,感覺霍乾念這會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生氣了,不由同時松口氣。
四人問候著“老師”“師母”,踏進(jìn)中院。
院里除了霍乾念和云琛在,望京王榮易,丞相云望,還有正埋頭翻醫(yī)書的炎朗也在。
十年歲月帶走了英雄們些許風(fēng)華,卻沉淀了更多從容不迫,也令幾人之間親密更勝從前。
他們有說有笑,正圍著地上一大堆石碑雕刻描金。
人人都坐得分隔很開,只有霍乾念跟身上長了膠似的,粘靠在云琛身邊。
見學(xué)生們進(jìn)來,云琛一面笑著招呼看座,一面狠狠擰了霍乾念胸口一把。
后者疼得直吸涼氣,這才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子,與云琛分開些許,掃了燕子駒四人一眼,鼻孔里淡淡地“恩”了一聲,算是應(yīng)答。
院中其他人一瞧這熟悉的架勢,立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榮易用抱女人的姿勢,摟著一塊帶有羅東東姓名的石碑雕刻,一邊刻,一邊時不時吐點(diǎn)唾沫在上面壓灰,笑道:
“我說你們老師今兒怎么回來這么早,敢情又被你們氣回來的唄?說說吧,這次又是為什么?”
燕子駒放下手中禮物,恭敬向榮易行禮,汗顏道:
“學(xué)生愚鈍,惹老師生氣了,今日沒能背出《永康大典》。”
這話一出,云望“撲哧”笑出了聲:
“那東西三億多字,天下誰能背出來?”
“嗯??”燕子駒四人齊刷刷愣住,看向霍乾念。
后者淡定翻了下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
“我抽查你們,又沒說我能背出來。我又不是要考試當(dāng)皇帝的人,搞笑得很。”
一聽這話,四個學(xué)生頓時肩頭大山松去。
那霍乾念都背不下來的玩意,他們背不出來再正常不過,紛紛放下禮物,恢復(fù)了年輕人的活潑勁兒,喜笑顏開地圍靠到云琛身邊,一下就把霍乾念擠到旁邊去了。
云琛照舊先左右攬住兩個女孩子一頓疼惜:
“好霜兒,好柔兒,瞧瞧一天天在冢司門訓(xùn)的,都瘦成什么樣了,晚上留下來吃飯,我讓潤禾給你們加大肘子!”
“嘿嘿,謝師娘!”
荀霜兒甜甜笑著回應(yīng)。
和她比起來,另一個女孩子就顯得沉默多了。
焦柔只是臉頰微紅地倚靠在云琛身邊,很少說話。
比起荀霜兒活潑到處跑,和丞相、望京王如忘年之交般打成一片,焦柔更像個外來客。
誠然,對她來說,她走到哪里都是被排斥的“外人”。
只因?yàn)樗母赣H是焦左泰。
她本該同“羊人將軍”一起下地獄去的,可云琛卻牢牢踐行了當(dāng)初對焦左泰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