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昭蹲下身時,目光落在許念安泛著紅暈的臉頰上,她睫毛上還沾著細小的金粉,像是被秋風卷落的梧桐碎屑。
"我幫你撿。"他伸手去夠最遠處的筆記本,卻見許念安指尖先觸到邊緣,兩人的手輕輕相碰。
許念安慌忙縮回手,耳尖通紅:"謝、謝謝學長!"她低頭整理書籍時,發梢垂落的珍珠發卡輕輕搖晃。
陸星昭注意到她帆布包上歪歪扭扭的刺繡,繡著"平安喜樂"四個小字,透著股質樸的溫柔。
"你是藝術系的?"陸星昭瞥見她課本上的批注,字跡工整娟秀。許念安點點頭,終于敢抬頭打量眼前的人:修長身形、清雋眉眼,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竟讓嚴肅氣質添了幾分書卷氣。
"我是大四的陸星昭。"他遞過整理好的書本,掌心殘留著紙張的溫度。
這意外的相遇像顆石子投入湖心。此后半個月,陸星昭總在圖書館二樓靠窗的位置"偶遇"許念安。
有時她抱著畫板描摹窗外的銀杏,有時低頭研究色彩理論。直到某個雨天,許念安望著圖書館外的傾盆大雨發愁,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要拼傘嗎?我去取車。”
陸星昭撐著黑傘站在雨幕中,雨滴順著傘骨墜落成晶瑩的珠簾。
許念安踩著積水小跑過去,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水味。"麻煩學長了。"她小聲說,看著傘面明顯傾向自己這邊,陸星昭右肩很快洇濕一片。
車內暖風吹散寒意,蘇許念安好奇打量中控臺上的星空香薰:"學長喜歡星星?"陸星昭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想起姐姐婚禮上那片璀璨的全息星空。
"算是吧。"他側頭看她,路燈的光暈透過車窗在她臉上流淌,"你呢?除了畫畫還有什么愛好?"
"我喜歡做手工!"許念安眼睛發亮,從帆布包掏出個布藝鑰匙扣,小狐貍的耳朵上綴著淡藍色的絨球,"這是給閨蜜做的生日禮物。"
陸星昭伸手接過,指尖觸到她針腳細密的刺繡,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她包上的字。
隨著相處漸多,陸星昭發現許念安的世界像座灑滿陽光的小花園。她會興奮地分享街角新開的面包店,會在看到流浪貓時蹲下來輕聲說話,會把飄落的楓葉夾進書本做成書簽。
某個傍晚,他們并肩坐在學校湖邊,許念安指著天邊的火燒云:"你看!像不像梵高《星空》里旋轉的色彩?”
陸星昭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里掏出個絲絨盒子。許念安驚訝地捂住嘴——里面是枚簡約的銀戒指,戒圈上纏繞著藤蔓花紋,頂端鑲嵌著顆小巧的月光石。
"那天在圖書館,"他聲音有些沙啞,"你的發卡反光晃到我眼睛,從那以后,我眼里就只有你了。"
許念安的眼眶瞬間濕潤,月光石在暮色中泛著柔和的光。她想起這些日子里,陸星昭默默記下她所有喜好:知道她喝咖啡要加兩包糖,記得她最喜歡莫奈的睡蓮,甚至悄悄給她常喂的流浪貓搭了溫暖的小窩。"可是。。。。。。"她猶豫著,"我只是個普通女孩。。。。。。”
"對我來說,你比任何珠寶都珍貴。"陸星昭握住她的手,"我見過太多利益交織的婚姻,卻在遇見你之后,才明白心動的純粹。"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她手背上的細紋,那是常年握畫筆留下的痕跡。
當陸星昭帶著許念安回家時,林瀾正在廚房烤曲奇。
奶香四溢的空氣里,許念安緊張地攥著裙擺,卻在看到林瀾溫柔的笑容時放松下來。
"快坐快坐!"林瀾擦著手從廚房出來,目光落在許念安手腕上的編織手繩,"這是你自己編的?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