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是工作室的星空穹頂,無數光點在他們身后閃爍,像是誰打翻了裝滿星光的匣子。
許念安摸著照片里自己圓圓的臉頰,突然想起剛得知懷孕時的惶恐。
那時她總擔心,這個小生命會奪走陸昭然全部的注意力;擔心自己臃腫的身材再也配不上他挺拔的身影;擔心那些深夜啼哭的夜晚,會磨滅掉愛情最初的模樣。
可此刻看著身邊熟睡的男人,他眉頭微蹙,似乎在做什么不安穩的夢,手指卻依然緊緊攥著她的衣角。
許念安輕輕撫平他眉間的褶皺,突然明白,愛情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模樣。
它會從最初的熱烈絢爛,變成此刻的溫潤綿長;會從花前月下的浪漫,化作柴米油鹽的平淡。
就像工作室里那盞陸星昭親手做的星空燈,白天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玻璃罩,可到了夜晚,卻能在天花板上投下整片銀河。
那些藏在細節里的溫柔,那些融入歲月的守護,才是愛情最動人的模樣。
雨夜生產
深秋的雨絲敲打著私立醫院的玻璃窗,在走廊的地磚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痕。
陸星昭站在產房門口的應急燈下,指尖反復摩挲著蘇念安早上攥皺的產檢單。
那上面"b超提示雙胎妊娠38周+2天"的字跡,此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掌心發麻。
"星昭,你先坐下。"林瀾把保溫杯塞進他手里,杯壁的溫度透過西裝面料滲進來,卻暖不透他冰涼的指尖。
她自己的羊絨披肩早就被雨水打濕,鬢角的碎發黏在臉頰上,可她顧不上去擦,只是望著產房緊閉的門,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醫生說雙胞胎足月生產很順利的,當年昭星生樂樂的時候也是。。。。。。"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眼眶猛地紅了——誰都記得陸昭星生二胎時那場驚心動魄的大出血。
陸辭年舉著剛沖好的熱可可走過來,攝像機還掛在脖子上,鏡頭蓋沒關嚴,露出里面記錄著許念安孕期點滴的存儲卡。
他想拍拍兒子的肩膀,手伸到半空又縮了回去,最后只是把杯子往陸星昭面前推了推:"你媽特意讓林姨加了生姜,驅寒。"
話音未落,自己先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
走廊盡頭的電梯"叮"地一聲打開,負責接生的醫生穿著白大褂跑出來,口罩還掛在下巴上,胸前的聽診器隨著跑動晃悠。
"剛下手術臺就趕來了,"她看向陸星昭幾人,開口問到,白大褂的袖口沾著淡淡的碘伏味,"產婦情況怎么樣?宮口開了幾指?"
"半小時前護士說開三指了。"陸星昭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念安剛才疼得喊我的名字,我卻只能在外面聽著。。。。。。"他突然攥緊拳頭,指節撞在墻壁上,發出悶響。
陸昭星趕緊拉住他的手腕,指腹觸到他暴起的青筋:"別慌,我剛聽醫生說了胎心監護,兩個寶寶的心跳都很有力。"
她從口袋里掏出個皺巴巴的蘋果,是早上蘇念安塞進她手里的,"安安早上還跟我說,想等寶寶出生就把那套雙生星軌的珠寶設計完,她說要在項鏈扣上刻兩個小家伙的生辰。"
提到許念安,走廊里突然靜了下來。陸星昭想起三個月前她半夜驚醒,摸著隆起的肚子掉眼淚,說夢見兩個寶寶不肯出來,怕外面的世界沒有星星好看。
那時他把她裹在毛毯里,打開臥室天花板的星空燈,指給她看獵戶座的腰帶:"你看,它們永遠在那里等你。"
產房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金屬器械碰撞聲,緊接著是許念安壓抑的痛呼。
陸星昭猛地站直身體,手已經按在了產房的把手上。護士正好推門出來拿器械,被他嚇了一跳:"陸先生請稍等,產婦正在用力!"
"我能進去陪產嗎?"他的聲音帶著懇求,喉結劇烈滾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