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方住,有東西吃,還能用熱水泡泡腳,又不用披枷帶鎖,官差還算和氣,這待遇已經(jīng)比一般犯人好了很多。還有什么不滿足的?”林青青拿起窩頭兒,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她這個人就像一粒草種,隨便撒在哪里,都能蓬勃生長。
“吃吧,以后一日三餐都是這樣的飯食,還能頓頓絕食不成?不吃飽了,哪里有力氣趕路?想活下去,就要學(xué)會隨遇而安。”林青青一邊吃一邊勸解眾人。
“青青說得對,如今我們是罪民,艱難的日子在后面呢!”老夫人坐了下來,拿起窩頭兒慢慢咀嚼著。
大家陸陸續(xù)續(xù)捧起了碗,伴著眼淚吞咽下去,苦澀的味道從嘴里蔓延到心頭。
兩間通鋪,一間住了男人,一間住了女人,挨挨擠擠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忙著捶腰揉腿。
過了三天,眼看著大家有些熬不住了,林青青拿出一些銀子找差官通融。
她離開京城之前,把陸老夫人交給她的家產(chǎn)換了很多小面額的銀票。
而林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給她的銀票零零散散,她用來跟客棧的老板兌換現(xiàn)銀很方便。
當(dāng)晚客棧多了兩個單間,飯桌上多了幾盆白米飯,還有兩葷兩素四個菜。
“林青青,這些你花了多少銀子?”陸?zhàn)﹩柕馈?/p>
“五兩。”林青青伸出一只手來。
“五兩?這在京城都能吃一桌上等酒席了。祖母讓你當(dāng)家,不是讓你中飽私囊的。”陸?zhàn)鈶嵉刂肛?zé)。
果然被淺月說中了,林青青就是個敗家的女人。
陸家沒了進(jìn)項,每一文錢都要算計著花。
“不吃就滾!”林青青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飯菜都堵不住嘴,還是餓的輕。
“你好歹也是官家小姐,怎么卻像市井潑婦一樣無禮?”陸?zhàn)獾脺喩碇倍哙隆?/p>
每次跟林青青的對話,他都有一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
對他的指責(zé),她不解釋不回應(yīng),只靠武力解決。
林青青低頭吃飯,懶得跟傻逼廢話。
陸志廣扶起了兒子,低聲說道:“你錯怪了她,中飽私囊的是那些官差。”
他深諳官場之道,他貪墨的那些銀子,真正落在自己腰包里的還沒有打點人情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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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志廣搖搖頭,再次壓低了聲音:“這是能放到明面上說的事情嗎?而且,你看看,她把好一點兒的飯菜都分給了別人,自己并沒有動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