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的意思是,找個機會,閹了顧晨?”顧明聲音低沉,透著無盡的涼薄。
仿佛被騸的是一頭畜生,而不是與他朝夕相處的手足。
明明是溫文爾雅的少年郎,卻難掩一身的陰郁之氣。
他恨顧晨,不是一日兩日了。
“你和他雖然不是一母所生,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你下得了這個狠手?”云婉柔蛾眉輕蹙。
這件事,自然不會假手他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些許小事,哪里需要我親自動手?”顧明一臉的嫌惡。
他才不會去做這么恐怖又血腥的事情呢!
“真是糊涂!事以密成,這種事情如果被第三個人知道了,咱們母子不但聲名不保,就是性命也要平白搭進去。你別忘了,顧晨不僅是睿王府的世子,還是朝廷命官。”
云婉柔不贊同的看著顧明。
他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覬覦家產,謀害朝臣,哪一條罪名都能足以讓他們母子身敗名裂。
“娘,您是不是有了萬全之策?”顧明眸光一閃,湊了過來。
別看他娘是深宅婦人,論心機無人能及。
否則,怎么能養廢了顧晨,還譽滿京城呢?
“我們什么都不用做,這些年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能行房,不能生育子嗣有并不意外。”云婉柔拿起一塊點心掰了一點點扔進了茶碗里。
很快就沉入了碗底,與茶水混在一起了。
“娘,這世上還有能讓男子不能生育的藥物?”顧明明白了他娘的心思,詫異的問。
他只知道女子喝下避子湯,不能懷孕,還以為娘要把主意打到韓樂瑤的身上呢!
“其實我懷疑顧晨的身體已經出現問題了,你想啊,這些年他那西苑養了一群鶯鶯燕燕,個頂個都是才貌雙全的。顧晨時常與她們嬉戲玩鬧,也會經常留宿,卻一直無所出。
皇后娘娘賜婚的旨意還沒傳下來,他就先行一步,遣散了那些女人,又提出延遲婚期,怕是他已經察覺到自己不對勁兒了。你且看著吧,這幾日他就會請醫問藥調理身體了。”
云婉柔的眼底閃過一抹精明的算計。
“他這如意算盤打的真好!既博了個浪子回頭的美名,又打著為睿王府家運昌盛的旗號給自己找到了休養生息的時間。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他萬萬不會想到他這病是治不好了。”顧明低笑一聲。
這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
“你要對他更加恭謹謙讓,畢竟他除了這條命,其余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唉,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那么小就沒了娘。”云婉柔輕嘆一聲。
若是他們母子同赴陰曹,她哪里需要殫精竭慮為顧明鋪路呢?
“那只能怪他自己貪婪無度,不是娘的親生兒子,就不該打您嫁妝的主意。我們不過是保住自己最后這一點兒家私而已,是他逼著我們下毒手的。”顧明很自然的為自己找到了開脫的理由。
都是睿王府嫡出的兒子,憑什么爵位和大部分家產只能由顧晨承襲?
他也是父王嫡親的血脈,卻只能靠著從顧晨手指縫兒里漏下來的財物生存。
換了誰,都無法忍受這樣的不公。
“是啊,我對他那么好,從幾歲起就親手照應他的衣食住行,他卻不知感恩,只一味索取,從未想過回報。終究,是我錯付了。”云婉柔眼底一片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