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不重復地罵了半個時辰,柳如煙依然怒氣難消。
她叫來了店伙計,吩咐:“去把顧世子給我請來,我有話跟他說。”
店伙計撒腳如飛,小半個時辰的功夫,顧晨閃亮登場了。
“顧世子,我要辭工。”柳如煙看著他身上五彩斑斕的錦衣,氣不打一處來。
林淺月之所以看中那套嫁衣,就是為了配這只花里胡哨的大公雞吧?
“做得好好的,為什么突然要辭工?柳姐姐是找到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了嗎?我得見見,給你掌掌眼。男人沒幾個好東西,你可別被幾句甜言蜜語給哄了去。”顧晨難得正經起來。
柳如煙雖然年紀稍稍大了一些,但是有財有貌,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公子想把她養在外邊呢!
“咯咯……”柳如煙笑得花枝亂顫。
“顧世子狠起來連自己都罵啊?看到顧世子像只花蝴蝶似的,從這朵花飛到那朵花上,終日不知疲倦,我對你們男人真是煩透了。
女人不是只有嫁人一條路才能活下去,我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我看男人的眼光不會差,倒是你得擦亮眼睛了。”
柳如煙美目流轉,不經意間流露出萬種風情。
“柳姐姐,這話從何說起呢?”顧晨歪在寬大的椅子里,翹著二郎腿。
“那個林淺月今天都舞到我的眼前來了,她娘親口跟我說你要娶她。我就想著既然如此,顧世子就出了萬兩黃金把這套嫁衣買下來吧!也算自產自銷了,畢竟這是按照你的要求我親手制作的呢!”
柳如煙擺弄著鮮紅的丹蔻,她可從來不白白替人做嫁衣的。
東家是她見過最肥的豬,不宰白不宰。
“柳姐姐,你知道這嫁衣我是為誰準備的,只送不賣的。”顧晨一陣唏噓。
他精心準備的禮物,沒能送出去。
甚至,他連她穿上嫁衣的模樣都沒有看到。
這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顧晨,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你不是自夸能護青青一時安然嗎?她在被塞進花轎的時候你在哪里?”柳如煙紅了眼圈兒。
“那時我在山西談一樁生意,等我回京的時候,她要已經離開了京城。我怎么會知道白素錦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啦?如果當時我在,就是搶也要把她搶出來。別說落魄了的陸家,就是他們家風風光光的時候,我也要鬧個地覆天翻。”
顧晨丹鳳眼燃起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