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準備帶著小飛鼠進山,拿到延壽草之后,就能順理成章地見到那伙兒刺客了。
但是這個計劃受到了顧晨的強烈反對。
“青青,云州在外征戰,他臨行之際把你托付給我,是要我保護你的,而不是要我躲在你的身后,安享太平的。那賊人武功高強,為人狡詐,暗中又不知道有多少幫手?我不能讓你只身涉險。”
“哥哥不要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那賊武功高強,還不是被你一劍刺傷了右臂,又被我一箭傷了左肩?他狡詐,就不會留下那么多可疑的線索,還被我師兄耍得團團轉。”
林青青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幾分輕蔑來。
“不行,進山尋找藥材的都是藥農和獵戶,你一個女子混入其間,本來就會引人注目,更何況那賊還見過你的。”顧晨連連搖頭,說什么都不肯答應。
“哥哥,我師兄設下的這個局,只有我加入,才能達到里應外合的效果。沒有小飛鼠,就找不到延壽草。而小飛鼠,只聽我的話。還有,我可以女扮男裝啊!”林青青拿出了獨有的王牌。
顧晨略一沉吟,最終提出要派人扮作獵戶與藥農的模樣與她同行。
林青青欣然同意了,她沒想著單打獨斗的。
暗衛中一名身材瘦削的年輕人,之前就假意應了招募,此刻正好作為與林青青接頭的“內應”。
在約定的地點,林青青一身粗布獵裝,臉上涂了些塵土,束起的頭發藏在毛茸茸的皮帽下,又刻意壓低了嗓音。
乍一看確實像個年紀不大、眉清目秀的少年采藥人。
幾個顧晨挑選出的心腹暗衛也扮作獵戶,扛著叉、背著弓,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高世鵬的手下急于交差,見又有新面孔加入尋找,并未細究,只是將那張畫著延壽草和帶翅膀老鼠的紙又拿出來讓他們記在心里,便催促眾人盡快入山。
一連幾日,眾人踏著沒過腳踝的積雪,在寧古塔外圍人跡罕至的密林和山谷中搜尋。
寒風刺骨,林海茫茫,除了偶爾驚起的飛鳥和雪地里一串串野獸足跡,哪里有什么“延壽草”和“小飛鼠”的影子?
高世鵬的手下焦躁不安,不時咒罵天氣和這該死的差事。
其他被重金吸引來的藥農獵戶也開始竊竊私語,懷疑這所謂的“靈藥”和“靈獸”是否真的存在?
林青青始終保持著“尋藥少年”的沉默和勤懇,只在暗中觀察地形和那幾名高世鵬手下的一舉一動。
她早已讓顧晨按照她的計劃,在深山里找到了一個隱蔽山洞。
那里移栽了幾株模樣普通但葉片肥厚的耐寒植物,冒充延壽草的葉子。
時機差不多了。
這天傍晚,夕陽的余暉給雪地鍍上一層黯淡的金紅色,搜尋無果的眾人正準備找地方過夜。
林青青故意落在隊伍的最后面,在一個不起眼的巖石縫隙邊,悄悄解開了懷中一個特制小皮囊的繩扣。
“吱——!”一道灰褐色的影子閃電般竄出。
在雪地上留下幾個淺淡的印子,瞬間消失在暮色籠罩的亂石灌木叢中。
“什么東西?!”附近幾個人被嚇了一跳。
“是老鼠嗎?跑得好快!”
“那東西好像……好像有翅膀?”有人不確定地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