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穢的能量在通道內翻涌。
這里是歸墟的邊緣,連光線都被扭曲成怪誕的形狀。項川攙扶著唐玉音,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
“還……還能走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唐玉音的嘴唇沒有血色,她整個人都靠在項川身上,“這里的氣息,好難受。像有無數根針在扎我的魂魄。”
“別去想,守住心神,我們馬上就出去了?!表棿ò参康?,但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地方不對勁。
太安靜了。
安靜得讓他心慌。
“不只是難受?!碧朴褚舻暮粑絹碓郊贝伲绊棿?,你有沒有感覺……有什么東西被我吸引過來了?”
“別胡說?!表棿ê浅獾?,“你的圣體氣息我已經用項家秘法遮蔽了,不可能被發現?!?/p>
“可我感覺到了。它們……很餓?!?/p>
唐玉音話音未落,前方的黑暗突然蠕動起來。
那不是光影的變化。
是純粹的惡意,濃稠得幾乎化為實質,從通道的四壁,從地面,從頂部,一齊滲透出來。
污穢的能量開始匯聚。
“戒備!”項川一把將唐玉音推到身后,手中憑空出現一桿暗金色的長槍。
槍名“裂天”,是項家的傳承之物。
黑暗中,走出了三個“東西”。
無法用言語去形容它們的形態。那是由無數破碎的位面、隕落的神祇、消散的仙國……由這一切的殘骸與怨念,強行拼接成的扭曲聚合體。
在一個“東西”的胸口,能看到一座燃燒的黃金宮殿一角。在另一個的肩上,是一片凝固的、懸浮著巨獸尸骨的深海。
它們沒有五官,卻能讓人感覺到“注視”。
歸墟行者。
以世界殘骸為食,以生靈怨念為樂的怪物。
每一頭的實力,都無限接近真仙。
“該死。”項川的肌肉繃緊了,“怎么會一次出現三頭?”
他握著裂天槍的手沁出了汗。一頭,他尚可周旋。三頭,必死無疑。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三頭歸墟行者,完全無視了前方手持神兵、戰意昂然的項川。
它們的目標很明確。
是項川身后的唐玉音。
那種感覺,就像是沙漠中渴了無數年的旅人,突然看到了一捧最甘甜清冽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