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鐵軌,如兩條烏龍,從山谷的鋼鐵廠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在冬日的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
數月過去,沿途的百姓從最初的驚恐躲避,變成了如今的好奇圍觀。
“這鐵條子路,到底是干嘛用的?給神仙走的嗎?”
“聽說是陛下造的,上面要跑一個叫‘火車’的鐵疙瘩。”
“沒有牛馬拉,自己會跑?凈瞎說。”
議論聲中,工部尚書王正一路小跑,沖進了項川的臨時行轅,臉上混著汗水和喜悅。
“陛下!成了!京城到永安的鐵路,全線貫通!勘驗無誤!只待陛下一聲令下!”
王正的聲音都有些破音,幾個月來,他整個人瘦了一圈,頭發也白了大半,可此刻眼睛里放出的光,比年輕人還要亮。
項川放下手中的圖紙,點了點頭。
“好,傳旨下去,明日舉行通車大典。朕要親自上車,跑一個來回。”
“遵旨!”王正激動地領命,轉身又跑了出去,生怕耽誤一刻。
夜深人靜。
行轅內燈火通明,張遠一身甲胄,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單膝跪地。
“陛下,魚兒上鉤了。”
項川頭也不抬,繼續在另一張地圖上勾畫著什么。
“說。”
“一群自稱‘靖王門客’的家伙,糾集了百十個流民,想趁夜撬毀城外三十里處的鐵軌。人,已經全部拿下,一個沒跑掉。”張遠的聲音平穩。
項川手中的炭筆停頓了一下。
“審出背后的人了嗎?”
“帶頭的幾個嘴硬,不過沒關系,臣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開口。其余的流民,都是些拿錢辦事的糊涂蛋。”
項川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夜。
“不必審了。找個由頭,以‘危害國家工程罪’,全部發配到北境去修長城。把帶頭那幾個人的腦袋,掛在鐵軌旁邊,掛上三天。”
“是!”
項川轉過身,看著張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