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緒凌!你休要血口噴人!”張承氣得發抖,“這并非本官一人之言!古籍有載,‘紫微克君,破星為解’!此乃天意,非人力可違!”
“破星?”謝緒凌的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了整個偏廳,“你想如何‘破星’?”
李淳接口道:“妖星之力,需以皇家寺廟的佛法祥和之氣鎮壓。請謝國師將慕姑娘送入普陀寺,日夜誦經祈福,為陛下,為我大朔江山化解此劫。”
送入普陀寺?
那名為皇家寺廟,實為皇家囚籠的地方。送進去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好一個“祈福”,好一個“鎮壓”。
“本王的府里,住的是什么人,需要向你們交代?”謝緒凌的聲音冷得像冰,“她是本王帶回來的人,誰敢動她?”
“謝國師!”裕親王重重地放下茶杯,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我們不是在與你商議,而是在告知你!此事關乎陛下安危,關乎江山社稷,豈容你因一己之私,置天下于不顧?”
“說得好。”謝緒凌忽然笑了,“天下?當初北境被蠻族踏破,餓殍遍野的時候,諸位王爺在哪兒?你們口中的‘天下’,可曾包含北境的百萬軍民?”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那幾位宗室面前。
“你們安逸地待在京城,享受著兵士們用命換來的太平。如今,卻要拿一個無辜女子的性命,去換你們虛無縹緲的心安?”
他的質問,讓那幾個宗室國師面色漲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緒凌,你這是要抗旨嗎?”張承色厲內荏地喊道,“此事,陛下已經知道了!”
“哦?”謝緒凌轉向他,“陛下的旨意呢?”
張承一時語塞。
趙洵確實知道了,但趙洵的態度是默許,是縱容。他樂于見到謝緒凌被此事掣肘,樂于見到有人替他拔掉這根心頭之刺,卻絕不會親自下這道旨意,落一個殘害功臣女眷的罵名。
“陛下日理萬機,此等小事,我等臣子自當為君分憂!”裕親王強撐著說道,“我等宗室聯名,再加上欽天監的佐證,足以請動太后娘娘下懿旨!謝國師,你難道連太后的懿旨也要違抗嗎?”
搬出太后,這是最后的殺手锏。
新帝登基,根基不穩,最重孝道。太后的懿旨,在某些時候,比皇帝的圣旨還好用。
謝緒凌沉默了。
他知道,從他交出兵權的那一刻起,這些人就再無顧忌。他們會用盡一切辦法,清除所有他們認為的威脅。
而昏迷不醒的慕卿潯,成了最顯眼的靶子。
“國師,國師三思啊!”李淳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這也是為了慕姑娘好。妖星之命,克人克己,若不化解,她自己也會被這股力量反噬,不得善終啊!”
“是嗎?”謝緒-凌緩緩轉過身,重新坐回主位上。
他端起那杯早已涼透的茶,一飲而盡。
“要本王交人,可以。”
此言一出,裕親王和張承等人臉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們就知道,謝緒凌再是戰神,沒了兵權,也只是一頭被困住的猛虎,不得不低頭。
“國師深明大義!”
“不過,”謝緒凌打斷了他們的吹捧,他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本王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裕親王問道。